黑衣老者辣黄长脸,疏须鹰鼻,目光炯炯有神,道:“诸位想必食用已饱,请从后门鱼贯而出,检示信牌,指明去处”在座江湖人物纷纷起立,挨次向店后走去。
黑衣蒙面少女低呼道:“糟了,星弟,我等无有信牌,如何随去?”严晓星笑道:“无妨,二位姐姐请稍坐,小弟须臾就来。”
霍地起立,闪入等候顺序而出店后的江湖豪雄间,只见严晓星忽自言自语道:“在下尚有半壶酒尚未饮尽,与其等候,不可尽兴。”说着又穿了出去,回身入座,向萧文兰低语了数句。萧文兰点了点头,面呈笑意。
片刻之间,江湖群雄已远去大半,只见那发言的黑衣老者倏忽如风落在严晓星座前,沉声道:“三位亦是与会来的么?”严晓星摇首道:“不是。”
黑衣老者闻言神色突变,冷笑出声。严晓星忙道:“各有差遣,任务在身,因适逢其会,尊驾似不必节外生枝,自取罪戾。”
黑衣老者不禁一呆,道:“三位是本门中人?”萧文兰在身旁取出一面玉符,递与老者,道:“尊驾不妨检视真假。”黑衣老者接过,略一端详,神色肃然道:“这怎会有假。不过风闻西门香主之遭”
严晓星叹息一声道:“西门香主已遭惨死,在下三人幸免逃脱,但奉命探听金刀四煞去迹。”
黑衣老者交还萧文兰玉符,向严晓星诧道:“因何探明金刀四煞去迹,四煞不是神木尊者传人么?他们无疑随行离去?”
弦外之言,似责严晓星之言不尽不实。严晓星微笑道:“尊驾有所不知,在下数人藏于积尸中幸免一死,神木令传人先行离开,临行之际,吩咐金刀四煞清除积尸,并另有所命,在下三人趁机逃出积尸之外,藏身密林中。”
黑衣老者叹息一声道:“此乃本帮前所未有之败,兄弟徐海,职司巡坛使者,三位可否赐告神木令传人详情么?”
严晓星点点头,叙说当时经过。蓦闻店后门外响起争吵声。黑衣老者面色一变,霍地立起,道:“兄弟去去就来。”迅疾离座而去。严晓星微微一笑。
黑衣蒙面少女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萧文兰笑道:“星弟盗了三面信牌,被窃之人此刻才发觉,但无极帮非显露信牌不允与会,所以发生争吵。”黑衣蒙面少女道:“只恐我等仍难脱除盗窃之嫌。”
突见五个身穿兵衫目面阴鸷的黑衫人快步走在座前,一个猬须的大汉,两目一瞪,凶光逼射,冷笑道:“朋友,在下等身怀信牌可是朋友取去的么?”
严晓星寒着一张脸不答。两女亦面挟浓霜,默不作声。徐海已自返回,忙道:“郝老大错了,这三位均是本帮弟子。”那满面猬须大汉闻言不禁一愕,道:“这就奇怪了。
兄弟入座饮酒时,信牌仍在,如何不翼而飞?”严晓星冷然一笑,道:“店内离去之人甚众,你怎知不是其中之人所为?”大汉道:“他们都身怀有信牌,要我等之物何用?”
严晓星沉声道:“你再想想看信牌有何用处?”大汉不禁瞠目结舌,显然盗去信牌欲混入与会,这无疑是敌对人物所为,一时之间,僵在那里做声不得。忽闻,阴恻恻冷笑传来道:“阴山五恶自不长眼睛,盗牌之人,已然首先离去。”
只见一条人影急如奔电掠入店内,身影一定,现出一银发苍苍的白衣短装赤足老者。白衣老人少说也有七旬上下年岁,瘦骨嶙峋,一双黛黑枯瘦的手掌,蓄着锐利长爪。严晓星抬目望去,暗道:“这白衣老人是何来历?”
喝问徐海。徐海亦摇首不知来历,低声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似此节外生枝,我等恐难全身而退。”严晓星道:“此人似与本帮聚会有关。但不知本帮此次”
徐海立时接道:“丝毫无关”严晓星道:“何以断言无关?”突闻白衣老人怪笑道:“阴山五恶,你是否记得去岁重九深夜所犯的罪行么?”
满面猬须大汉闻言面色一变,狞笑道:“这怪于天标老儿逼人大甚,我阴山大寨被他放火一烧,荡然无存,丧身火窟的多达五十七人,有道是血债血还,我郝人龙此举并无任何不当。”
白衣老者忽放声大笑道:“事出必有因,何不说于天标为何放火烧你阴山匪巢之故为何?”郝人龙厉声道:“多言无益,你我双方何不就在店外放手一拚,胜者为高。”
白衣老老者高声长笑道:“老夫正要如此。”双肩疾振,迅疾如风掠向店外而去。阴山五恶互望了一眼,面色凝肃,快步走出店外。萧文兰忽道:“我想起来啦,此人似外间盛传息隐甚久的白衣银神龙翱翔。”
徐海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惊道:“龙翱翔,竟是他么?此人武功极高,癖性怪异独来独往,手辣黑心,黑白两道均罕有知交,阴山五恶恐性命难保。”严晓星道:“咱们出外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