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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故人(剧情)(1 / 1)

自长安西去的丝绸之路,自百年前就是西域胡人与内地通商的官道。

每年夏秋之际,风沙稍减的时候,来往的商队总是络绎不绝。西域把当地的器具,特色食物运送到长安进行贩售。再换一些丝绸、茶叶和瓷器返回,其中不少皇商,专为西域各国皇室贵族,特意带回指定的贵重物品。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商队揣着金银珠宝在路上行进,难免于官邑疏漏之处遭遇劫匪。起初,几伙长安的大族势力勾结,为商队提供旅途庇护,但抽成也极高,商队苦不堪言。

后来冒出了一个雇佣组织,名唤“流沙”,以合理的价格供给商队打手,护送来往人员通行。这些“流沙人”武艺高强,都是以一杀十的狠人。

又因为常常不以真面目示人,出现时常骑马从附近疾冲而下,故而被称为“跑马人”。

想要做跑马人的生意,只需要在敦煌驿西三十里的“流沙客栈”,就能进行交易。

“比三年前,要精巧多了……”妃凝身上裹着胡女的头纱,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眉眼,即便这样,也有人不时流连打量。毕竟如今的流沙客栈,可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一楼是吃饭赏歌舞的地方,二楼是客房,到了三楼就是雅间供人玩乐,主家都在四楼。在有些荒凉的边塞中建这样的一间客栈,不仅是钱多这么简单。

她转头看向楼弃,只见对方眼睛目不斜视地低垂着,看着桌子,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

“阿叔……”妃凝看一眼来回走动的侍女,皆是低胸小褂贴身,露出波浪的曲线和玲珑的腰肢,灯笼裤轻薄,依稀看出蜜桃般的翘臀形状,行走间让人鼻血直喷。她低声道,“我不会告诉阿婶的……”

你不告诉有什么用啊……楼弃哭笑不得地看她一眼,他不会撒谎,回去婆娘一问就露馅了。

“那我给阿婶去信一封,帮你说说情?”妃凝看一眼台上跳着胡旋舞的女人,她身上的金丝长裙飞转,头上戴着金冠,流苏下系着浑圆的珍珠,只这一身行头就价值不菲。她心道,宁七还挺会赚钱的。

“还是赶快找到人吧,交给了他,我也算放心……”楼弃小心翼翼瞥一眼周围,又快速收回眼睛。

“牛肉,飞饼,客观慢用……”一个侍女摇曳身姿走了过来,放下菜品之时,胸口低垂,白腻的胸脯几乎要贴上桌子。楼弃的眼睛不小心扫过去,立即闭上眼睛,嘴中默念“无量天尊……无量天尊……”侍女噗嗤一声笑出来,“您家长辈人还挺好呢……”

“惧内,惧内……”妃凝打哈哈道,她无语看着自家阿叔,叹了口气,“阿叔,不若我自己去……”话音未落,楼弃突然抬眼,身后传来骚动。几个穿着驿馆官兵服饰的人,正拿着一张画像,进店找人。妃凝一眼就看见那人身上,挂着一块太子府的徽记。

两人对视一眼,楼弃点头,妃凝起身,趁着混乱步入二楼。见妃凝身影消失,楼弃快速筷子一扔,角落里一个饭桌突然碎裂成两半,桌边的人瞬间被扫到地下。众人纷纷看过去,那驿馆的官差急忙上前查探,楼弃起身趁乱要走,一个侍女突然拦住他道,“客观还没给钱呢……”

侍女的声音又尖又细,指甲勾着衣服不放,楼弃甩了两下没有甩开,一个官差立刻拔刀出口,“站住!”

楼弃见状,猛地挥出一掌,附近的两个桌子被掀翻,侍女也跌在一旁,楼弃快步出门。

“追!”官差见对方身手如此之强,不敢大意,火速追了出去。

妃凝站在二楼,知晓楼弃已经调虎离山,又隐隐觉得不对,温简不会做这样蠢的事。

正想着,没有发现背后的门打开,一只苍白修长的手伸了过来,门缓缓关上,喧闹的客栈里,没人注意到发生了什么。

“呜……”妃凝的眼睛被白色衣带缠起来,猛地扔到床上。

男人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她向后倚着退到栏杆处,妃凝的耳力偏弱,只能听见一些窸窣的声响。

“阁下是谁?小女子初入北地,与长辈路过,阁下为何行此不轨之事?”对方一步步往身前走,他的身上香料淡雅,应是北地大户子弟。

“宁卿这么快就把我忘了?”男人的声音响起,他的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却丝毫掩盖不了其中的兴奋。妃凝的下巴被猛地抬起,手指冰凉的触感犹如毒蛇缠绕,她顿时寒毛竖了起来。是他,北地粟城郡郡守,薛文俊,他世袭继承了自己父亲薛邵的职位,仍为永宁侯爵。

此时她面前的人,薛文俊面容瘦削苍白,眼底是常年散不开的乌青。他三年里殚精竭虑,就是为了抓到她。

“宁卿是谁?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妃凝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道,“我在京都大同府长大至今,第一次来到北地,公子可莫寻错了人……”

温热的气息打在唇角,对方的唇离自己不过咫尺,妃凝想要后仰,头皮被人抓住往前狠狠一带,薛文俊的嘴唇贴着她的嘴角,一字一句道,“你的容貌变了,可你的声音,我绝不会忘。”当年就是她一番游说之下,“流沙”得以建立,第一批跑马人原是薛家的忠仆,却不知道为何,在成立之后快速反水,脱离薛家。而后北大其他三大家族联合对抗薛家,若非皇族暗中支援,便是灭门下场。即便如此,四大家族元气大伤,各自休养生息,流沙在此期间不断壮大,等到薛家回头,已经彻底无法掌控整条商路。

当初那个不及弱冠的少年,被他称为“小军师”的宁卿,如今就是眼前,容颜角色的女人,听潮阁阁主,她的真正名字叫做,凤凝。

“宁卿,你为了护住听潮阁,不惜自爆身份,我知你定然会来北地找他,便在这里等你。三日……”薛文俊的嘴唇轻吻着她的耳廓,“你比我想得要快……”

“你父亲当年垄断丝路,勾结匈奴,与西域诸国暗中联络,妄图侵害北地……当年你也是反对的……我不过是替你做了你为人子不敢做不能做的事……”凤凝忍住身体的战栗,不动声色往床头移了移。她如今眼前一片模糊,手指放在锦被上,轻轻摩挲。

薛文俊看一眼她的手指,葱白的指尖被粉色锦缎衬得诱人,他揽着人的腰摁在床上,捏着姜凝的手指轻轻吸吮。

视线受阻,身体的感知就会格外敏感。手指传来的濡湿,让凤凝浑身发麻,她想要抽出手指,却被人紧紧捏着。

“所以我没有怪你……可是,你为什么要离我而去呢?”三年,薛文俊日夜思索当年的层层谋划,才知天下人心尽在此人抵掌之间。那时他就知道,无论男女,他都要得到她。然而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曾经清秀模样的少年宁卿,竟然出落成眼前面容姝丽,眉眼勾人心魄的女人。他自知三年前无法拒绝宁卿,三年后定然更加无法抗拒,索性蒙了她的眼睛。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谁,就该明白,我已经是太子的人。你薛文俊,不是最不喜欢碰别人碰过的东西么?”凤凝说道。

薛文俊突然顿了顿,手指划过凤凝的唇角,道,“还是你最了解我……”他松开凤凝,缓缓起身,凤凝感觉到周围压迫的气息淡了一些。

薛文俊走到桌前,拿起一个青色的瓷瓶,“这世上有种妙药,叫做‘紫金水’,它可以去腐生肌,如果淋在完好的皮肤上,原本的皮肉会被腐蚀掉薄薄一层,然后很快长出新的……”薛文俊看着床上的人儿,眼底闪动着疯狂,“我帮你把那里洗干净,不就好了……”

凤凝听着头皮发麻,她趁着薛文俊离得有些距离,手指在背后快速摩挲着。听到紫金水的片刻,她愣了愣,这种奇闻轶事她是知道的,紫金水去腐生肌效果绝佳,然而使用者必须忍受一个时辰的皮肉腐蚀的钻心之苦。薛文俊还是同当年一样,不,更甚当年。她的手指突然摸到了一处关窍,凤凝心思一顿,道,“你准备倒是充足,可如今他就站在门外……”凤凝还未说完,薛文俊猛地看向门口,薄薄的纸糊门窗外丝毫不见人影。他意识到被骗了,只听咔嚓一声,机关抖动,凤凝的身体快速被床榻吞掉。“阿宁!”薛文俊伸手去抓,却连布料都没有抓到。他视线落在机关上,正要去按,“啪啪!官府查案,开门!”

“宁卿!”薛文俊拳头一砸床榻,“整个丝路尽是我的眼线,你逃不掉的……”

谁能想到流沙组织的大本营,就在每日熙熙攘攘的流沙客栈的地下。

就算如薛文俊这般知道了这个秘密,也不敢擅动机关。机关波动的方位,力道,以及停止的方向,都有严密的涉及。

凤凝能够打开的通道,在其他人手里,或许就是死路。

啪嗒一声,凤凝从甬道急转而下,整个人摔在水泥地上。

手肘磕得生疼,她缓了一会儿,抬手去解脑后的结,“薛文俊!”

凤凝抓住绸缎往上扯,竟然扯不下来。

“知道你们薛家祖上盗墓发家,绑个人不至于吧……”凤凝忍不住问候一下薛家祖先,这脑后的死结用了盗墓专用的连环扣,硬扯只会越来越紧。

她爬起来,虚虚看了眼周围,地下暗室,隐约有光。远处似乎有个人影,手掌在眼前划了划,好像又不是。

看来是彻底看不见。凤凝站在原地,脑中想着房间的位置,从东南角进到暗室,是哪个方位来着?

此时,她的面前,一个身形高大,面容有些冷厉的男人缓缓走到她的面前,耳力差劲的凤凝还在努力还原周围的布局,对对方的到来一无所觉。

换了一身常服的宁七,看着皱眉思索的凤凝,三年未见,她倒是来的,很是时候。

“啊!”身体被猛地抱住,落在一张软塌上,凤凝吓得叫出声。

淡雅的暗香包裹着自己,宁七每隔七日就会去沙漠守着永生花,于是身上常年带着这样的幽暗淡香。

“宁七,是你么?”凤凝手伸到空中,男人的脸微微一偏。凤凝察觉到对方的沉默,收回手,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手指触到一片柔软的布料,“听说永生花开了,这次你是不是如愿以偿了?”

“嗯。”宁七看着她,轻轻应了声。

宁七素来话少,凤凝是知道的,当年他们相遇在茫茫沙漠中,宁七和他的兄弟被土匪围困,几乎要渴死。是凤凝救了他,带到薛家收为护院。后来建立流沙,首领萧素假死遁世,他就成了“跑马人”的首领。

“你如今是丝路跑马人的东家,连流沙客栈都金碧辉煌,不输江南烟花道的彩云阁,还需要永生花来接续情缘?”凤凝把手枕在脑后,放松说道。

“拥有的再多,她未必喜欢……”宁七的目光在凤凝脸上存存划过,她比三日之前,更自由也更洒脱。三年前的那分自在桀骜,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凤凝听出他心中的低落,安慰道,“怎么会呢,你可是宁七……行侠仗义,俊朗无双,还有用不完的后世家财……若是廿三娘做个贵婿榜,凭你的人品,本事,地位,当排前五。”

“那第一是谁?”宁七突然问道。

这样一问,凤凝来了兴致,她点点下巴,想道,“东陵王氏的小儿子王越,品性纯良,家风纯正。王氏根基深厚可保百年,娶妻娶贤不纳妾。王越是家里幼子,彼时殿前陈词风度翩翩,亦有担当。是极品。”

宁七神色暗了暗,突然轻笑道,“那我给你做媒?”

“可别……”凤凝吓得直接摆手,“我性子乖戾孤僻,不与人相近,喜欢自由自在,不喜家族勾连,也不需丈夫庇护……一身轻最好……”

“那太子,当排第几?”宁七问道。

凤凝愣了愣,想了一会儿道,“他……”凤凝咬了咬下唇,客观道,“后盾强大,能力出众,性情看似冷漠却专情,若是不被喜欢的女人可能下场可怜,若是被喜欢的话,该当是件幸事……能排在你前面……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一双柔软的唇落了下来,一道水流快速经过唇舌,滑进喉咙。凤凝下意识推开,对方右手固着腰肢,左手握着细弱的颈项,快速加深了这个吻。

凤凝猛地挣扎起来,她的指甲划破宁七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

宁七侧身,凤凝后退几步,倚着软塌边的扶手,“宁七你疯了!”

“你给我吃的什么?”凤凝眉头皱起来,眼前是宁七没错。宁七的左手食指有一个青玉戒指,里面是青蚨子蛊,不可能是别人。

“永生花熬成的花汁……”宁七沙哑的声音开口。

“你……你不是说有心上人么……”如果此时绸缎打开,一定会看到凤凝瞪大的眼睛,那个时候自己只有十四岁,禽兽啊他!

宁七的衣带缓缓解开,凤凝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她整个人摸索着要起来,突然脚下踩空,宁七拦住她的腰肢,凤凝整个人扑在结实的胸膛上。

“你耍流氓啊……”凤凝手指被皮肤烫得一缩,脸颊贴着皮肉,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宁大哥,我错了……有什么误会我们说清楚好不好……你才是贵婿榜第一,你才是……”

“如果我是,嫁给我岂不是更好?”宁七得寸进尺道。

嘿,给个杆就往上爬。

凤凝抓住宁七的胳膊,狠狠一捏。宁七嘴边“嘶”了一声,小爪子还挺厉害。

凤凝捏完觉得不对,丝路上尽是沙漠荒地,水分匮乏,待久了皮肤会变得粗糙起皮,绝不是捏起来这么柔韧弹性,况且刚才的拉扯根本没有出汗的可能。

她双手顺着胸膛而上,抱住对方的脸,宁七愣住,她比自己想得还要聪慧。

凤凝的手细细摸索,宁七手指托了托她的腰肢,生怕她摔下去。手指细细抚过鬓角,脸侧,凤凝终于感受到细微处的连结。她手指猛地一撕,手指触碰到皮肤的瞬间,凤凝快速收回手,“宁七呢?你把他怎么了?”

气味,样貌,戒指,复制地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北地和京都的风土不同,以至于皮肤的状态有细微差别,她真的就让人蒙混过关了。

“我和他打,他输了……留下了戒指和流沙首领的位置,滚了……”男人随口道。

“撒谎!”凤凝直接打断,“宁七不会走,更不会拿戒指做赌注。”凤凝想到了永生花,那是沙漠深处,鬼窟之中才会找到的花。这种花据说可以让同时服下的男女钟情对方,相守一生。宁七从三年前就守着它,这件事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温简就算提前算到他们的关系,也不可能知道这一点,况且他们同时从京都出发,最多也不过相差几个时辰。

凤凝终于猜到了答案,眼泪打湿了绸缎,“你把宁七还回来……你把宁七还回来……”

温简任她厮打着,等人累了,这才把人抱到床上,说出的话让凤凝心惊,“永生花不仅联结身体,还会缔结三世情缘,今日之后,你我姻缘天定……”

凤凝的衣带扯开,滑落肩膀,她还未动作,一只手撕开衣裙,直接探入身下。

手指摩挲着花蒂,趁着她哆嗦的瞬间,快速插入两根手指。凤凝猛地弓起身体,又被人强行打开。

温简咬着她的脖颈软肉,手指在她的小穴里快速抽插,很快又加入第三根手指,摩挲之间,揪住一块硬硬的凸起反复戳弄。

“啊……”凤凝双腿在床上踢踏,被温简双腿隔开,手指依然快速肆虐。

凤凝上下受制,嘴中发出哀鸣,“不要……”她脚趾绷紧,显然已入极乐。温简趁势猛地一插,硕大的阳具直入花心,虽然层层软肉阻隔,到底是有了默契,显得格外顺利。这才刚纳入,身下的水渍已经阴湿了身下的软毯。

凤凝被抱起坐在温简的腿上,身下入得更深了。

“呜……”凤凝拍打着他的肩膀,虽然力道仍如蚍蜉撼树,却多了几分不甘和抗拒。温简又是猛地一顶,凤凝尖叫着落在他的怀里。

“跟我在一起不好么?”温简贴着凤凝的耳朵,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讨厌你!”凤凝呜咽着喊道。

温简的眸子更加深沉,他缓缓研磨着凤凝的下身,迫得她想要跳起来,屁股被死死摁着。凤凝咬上他的肩膀,微弱的痛感刺激了温简的神经,他大力操弄着,次次顶到宫口,有几次甚至要钻进去。凤凝终于受不住,哭着求他,“不要了……不要了……”

蜜液被打磨成泡沫,整个房间弥漫着浓稠的情欲气息。

“乖……”温简贴着她的耳朵轻哄道,“我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温简的阳具似铁,每次把软肉劈得酸疼,凤凝整个人都要疯掉了,她身体软成烂泥,被温简肆意揉捏着。渐渐地,整个人也不敢反抗,猫着声音小声哀求,“不要了……太用力了……我受不住……”她的声音像是猫爪子一样挠着温简的心,他低下头吻着凤凝,手掌抓着她抛高了往下落,原本的力道变得更凶了。

心爱女人的求饶只会让男人更加发疯,阿凝你总是不明白这一点。

“你们放手!”鹿灵焉去推摁住素溪的婆子,奈何刚才动手力气都耗光了。

她身穿素衣,整个人显得瘦弱单薄,加上经脉被阻,动不了真气。

皇后就是看中这一点,多派了几个人过来,都是宫中有些身手的,即便这样,制服个宫女还是有些费事儿。

“主子,不必在意奴婢……”素溪的身手也被暗卫封了,此时被两个孔武有力的嬷嬷摁在地上,力道之大几乎要让她的肩膀脱臼。她冷哼一声,咬牙不再开口。

“如今你都被打入了冷宫,有什么资格在本宫面前嚣张?”皇后柳如烟一身金色夹竹桃纹样的绯色长袍,比寻常的衣服还要贵气出众。

“你这番孔雀开屏的样子,合该去陛下那里邀宠,却跑到我这里来,真是蠢……”事情到了这一步,鹿灵焉自知救不了人,索性坐了下来。凤凝说过,遇到对手强横,必须耐住性子,其一就是不要让对方太过得意,所谓被凌辱的人没有屈辱,凌辱的一方气势必然骤减。

“你说什么?”皇后怒道,“你如今勾结逆党,头衔尽废,陛下宽宏,但你余生都会在这冷宫度过……如此还敢嚣张……来人,给我狠狠掌嘴!”

身后的嬷嬷上前,抬起手掌。

“你敢!”鹿灵焉瞪着嬷嬷,那嬷嬷被气势吓得犹豫瞬间,听顾灵焉道,“我虽被废,陛下未必不会见我,到时候我顶着巴掌印见驾,不知道倒霉的会是哪个?”

皇后攥着衣服的手指一握,她如今虽然急不可耐地来示威,却拿不准陛下的意思。可自鹿灵焉进宫以来,桀骜跋扈,次次藐视自己的皇后之位,这口气不能不出。

视线落到宫女身上,皇后眉头顿时舒展起来,抬手道,“本宫今日前来看望废妃,此宫女全无礼数,怠慢本宫,拉下去,杖责。”

没说多少下,那就是杖毙的意思。鹿灵焉眼中杀气顿起。

“是!”嬷嬷拉着素溪往后撤。顾灵焉抬手去抓皇后,被身后宫女几个来回格挡,她跌在床榻,胳膊撞在栏杆上,钻心地疼。

鹿灵焉突然低笑一声,“皇后,你还真是蠢……”

“到现在了,你还敢嚣张!”皇后怒道。

“说什么我勾结逆党,不过是少年时和宫外人的一点交情,陛下的真正意图是为了分权。分顾家的权……”鹿灵焉起身,凑到皇后身边,神色闪动着精明的光芒。

“你既然知道顾家将落,就该老实本分,若是给本宫跪地求饶,本宫慈悲,倒是能赏你几日安稳日子……”皇后冷哼道。

“如今陛下最想分的就是京都守备的职位,虽然是个四品,事关京都安防,可是人人盯着的肥肉……如今你父亲也在筹谋,怎么把这个职位拢到自己家里吧……”顾灵焉说完,皇后脸色一变。“若我是你,这些日子就老老实实待在自家殿中,若是陛下来了,也要装大度贤惠,为自家姐妹说情。如此哄得陛下开心,没准这块肥肉就落在柳家手里了……你们柳家清流世家,文官里举足轻重,可就缺那么一些实权,不是么?”

皇后看着顾灵焉,她竟然看得如此之清,门外开始报数,鹿灵焉手指狠狠攥起来,忍住。她神色笃定地看着皇后。

“住手!住手!”柳如烟喊道。鹿灵焉心中松一口气。

“便让你再舒服两日……”柳如烟不是不知道顾灵焉如今,是在围魏救赵,但她说的的确没错,是自己太心急了。

“素溪,没事吧?”皇后走后,顾灵焉松一口气坐在软塌上,“嘶”的一声,她看一眼手肘,刚才竟然撞青了。

素溪理了理凌乱的鬓角,坐在脚踏上摇摇头,随即从屁股微抬,从后面抽出一块厚厚的棉布。

“好啊……”顾灵焉看着素溪,喝的茶差点喷出来,“你能想到这个,脑子聪明了……”

“哪比得上小姐你,竟然还能说出这么精彩的朝堂论对出来……”素溪挤着眉毛说道。

“哼……现在知道你家小姐不是不学无术了吧……”顾灵焉傲娇道。

“算了吧……”素溪忍不住拆穿道,“若不是阁主给您的锦囊,素溪就算是有这垫子,也救不了性命。”

“好啊……你这妮子敢打趣我……”顾灵焉拿着垫子拍打素溪,素溪灵巧躲闪,起身往内殿跑,“少爷说了,小姐你是将星,四肢发达了,头脑必然是有点缺憾的……”

“死丫头,你等着……”顾灵焉追着人满屋子跑,清冷的空间里传来两人开心的打闹声。

“人在北地千里之外,却能运筹宫中之势,都说听潮阁阁主是天官降世,得之可辅佐帝王成就盛世。”温麟站在殿外,听着冷宫传来的嬉笑声。

“如今这位听潮阁阁主,已然被皇族收拢,是我大魏之福。”身后长身玉立的男人,顾铭勋说道。

“是么?”温麟反问一句,倒是没有要什么答案,他视线重新落回冷宫,“你这个妹妹的心性倒是疏阔,朕如此冷遇,也不见掉几分眼泪,申辩求饶。”

“顾家莽夫居多,大概都有些迟钝……”顾铭勋说起自家人毫不客气。

“呵……”温麟瞥他一眼,“朕看着,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吧……”温麟一甩袖子走了出去,顾铭勋摇摇头,他们这位陛下啊。

北地,流沙客栈三楼的天字号房。

楼弃站在窗前,手掌握着温简的胳膊,温简头上冷汗直冒,肩胛骨怕是已经裂了。

凤凝躺在床上,昏睡之中并不舒服,眉头紧紧皱着,手指不自觉攥着身下的床褥。

“你伤了凝儿,就算你是皇子,也得死……”楼弃手掌蓄力,若是内力倒灌,温简会经脉爆裂而死。

“永生花……”温简的话让楼弃手上一顿,“我与凤凝缔结永生花之契,我若死了,她会月月生受锥心之痛。”

“卑鄙小人!你温氏皇族竟然都是这种做派……灵焉便是强行纳入宫中,如今凝儿也让你被迫结契,当真是不要脸!”楼弃怒道。当初春猎,温麟看中了顾灵焉,竟然冒着外戚干政的风险强纳入宫。百般恩宠,把人推上风口浪尖,本就不是良人。此时这个,以秘术结契,更甚当日。

“凝儿她是听潮阁阁主,唯有跟皇族绑定,听潮阁的人才能活命。我知她不愿与我纠葛如此之深,算是我欠她的……”

此时凤凝沉在深深梦魇之中,她看着遍地妖冶的曼陀罗花,身上红色丝线缠身,凌乱不堪,不管她怎么都扯不开。

“永生花又怎样,这世间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困得住我……”她猛地扯下一团红线扔在地上。

床榻之上,凤凝嘴角渗血,温简猛地吐出一口血来,他神色深沉地看着床头人,你当真如此不愿?

“凝儿……”楼弃看一眼狼狈的两人,叹道,“你呀,总会自食其果……”有些人注定是天边的云雾,抓不住,也驯不了。

凤凝跪在地上,眼前缓缓出现温简的身影,他神色哀戚,“所谓天官,为天外之人,不受三界因果束缚,得窥大道。你要留我于人间三世,绝无可能……”

凤凝看着身上的红线如同乱麻,成百上千根无有尽头,她手指勾着一根,道,“这红线虽多,总有扯尽的一天。”

凤凝猛地吐一口血,温简在梦中抓住她的手,“听潮阁……”他开口道,“南梁幕后主使揪出,听潮阁尽皆归附,我便放你走……”

“永生花之契,可解。”

凤凝陷入更深的沉睡,温简缓缓抹掉嘴角的血渍,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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