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民政局一个偏厅,
摆明就是布置已好。空无一人,唯有两位工作人员。
千岁站在那里,两手垂立,看上去,他人竟是一种茫然惶殇,怕她走,怕她走……
子牛多么怨怒地看他一眼,这不是她所愿,她当然知道这就是他的伎俩,他就是不放过她……
子牛手已经握成了拳,眼看就要挣脱谢华,谢华突然就要跪下去,“子牛!非要阿姨给你跪下吗……”哭了出来。
签了。
工作人员熟练地盖章,熟练地往电脑里输送资料,
子牛都不知道他如何弄到的自己的这些真实证件,原来此时,工作证也能代替身份证,团员证都能代替户口本……可是,重要么?他无所不能,这样的“逼婚”他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是他所不能……
子牛木然地坐那儿,谢华对她说了许多话,子牛全没听进去,倒是她起身要走时,“子牛,我先走了啊。”子牛抬头点了点,她到底是病人……
人都走光了,
两个工作人员也出去了,
千岁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陪着她木着,
两本热乎乎的结婚证千岁收着了,子牛一眼未看。
子牛起身走,
千岁后面跟。
子牛走进一间建行,从斜背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存折,取号,等着叫号,取钱。
千岁陪她等着,
子牛取了钱,找前台要了一只信封,包好折好放进小包里。
出来时太阳大,她又没戴墨镜没带伞,尽找阴凉处走了,
没地儿遮,再非走到大日头下时,一把伞遮在了头顶,
子牛往右,他往右,子牛往左,他往左,
终于惹烦了子牛“你滚!”她这是多些时积攒下来的委屈,吼得眼泪流,
千岁绝不退缩,抱住了她,声音却稳稳,“你看多少人在看,我们回家说,”子牛乱挣“混蛋!无赖!”千岁把她抱更紧,小声“小心包里的钱丢了,你可取了不少。”子牛多么“无语望苍天”之感,真是一圈下来没力气跟他闹了,就是委屈,就是不顺心,手紧紧揪着他肩头的衣裳,闷着头抽……她也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看,她丢不起这人。咳,想想撒,像韩千岁这样的真人神,有多少会出现在这样的街头,还撑伞?……这一路,甚至有人尾随男神拍照信不信!
一辆银灰途乐开过来停下来,千岁抱着她稳步上车,车快速驶离,这才带走了多少人欣羡迷痴的目光……
车里,
子牛坐他身上,仰着,还在哭,
开车的东延从后视镜里看她一眼,就开始叨,“有点良心好不好,就一点好不好,千岁为了你是不是把心肺都掏出来了?”
千岁就是给她抹泪,
子牛情绪也激动“掏心肺就这么逼着人搞?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么样个人,你不骂我是个烂货吗,烂货还要你掏心肺!”武汉话都飙出来了,同时也甩他给她抹泪的手,
千岁一直置身事外的,温柔的,“掏,再烂也掏,诶,别动,纸黏眼睛上了,”
子牛真是服他了!哭得愈是委屈,东延还跟她吵,你一句我一句,千岁也不劝,就是算准了她一没耐心二没体力,不一会儿就偃旗息鼓,干抽不流泪了,撅着嘴,千岁亲一口,再亲一口,
东延从后视镜里看着笑,
“奶奶,对不起好吧,我骂你是个烂货,我更是个烂货好不好,现在都是一家人了,以后任你打任你骂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