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桃花突然狠狠甩了他一巴掌,“胡说!你就会胡说!找着了?找着我哥尸体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凭什么说我哥走了!你凭什么!!”她重重仰躺下来,泪汹涌而出,她却就是犟着一声不吭,人似乎还十分清醒,眼直勾勾盯着屋顶,“找着的是飞机残骸,找得到我哥吗,你们找得着吗!蠢货,以为我那么好糊弄,我哥怎么会走,我哥怎么会舍得我……”
张彦已经哭歪倒在地上,“桃哥儿……”
党长一摆手,叫这些人全出去,张彦也被两人架着抬了出去。
屋里一下静悄悄,
妃靠上,女人的长发铺散一床,她的泪润湿了发,她的胸p起伏着,她的右手绑着医疗绷带,是刚才为她静神绑住的,但是,何来静神,此时,她只剩下伤心,只有伤心了……
党长在她身旁坐下,两手捉着妃靠沿,不过也只是扭头看她,声音不重也不轻,“人都有最艰难的时刻,应该庆幸,你还是在如此年轻的时候经历着它。”
桃花一手背搭在额头上,重重合上眼,“放屁,全是放屁!”充满不屑,何其伤心地不屑,这是最脆弱的桃花,这也是最犟傲的桃花。她虽出身富贵,性情也拗软,但是,真的不缺乏坚韧犟傲,否则她成不了学霸,她的拔尖成绩一方面有天分,更多是她刻苦,她有毅力。
党长却没改变口气,
“事实是残酷的,但是你不去接受它,它就会越来越欺负你,压在你心头成一道劫,迟早会要了你的全部,包括在天上看着你的这些人对你的心愿,你会对他们无颜以对……”
“滚!!”桃花突然起身狠狠推搡他,“你能说得这么轻松,因为你没有失去至亲!我只有这一个哥哥!我没有爸爸没有妈妈,只有哥哥,就他!就他!”泪这时候才叫决堤而下,桃花已经彻底失控,疯扯着他的衣裳拼命哭,头仰着“哥!你就真这么舍得我!看看我呀看看我呀,你不如把我也带走吧!”
党长这时候才把她轻轻抱起来,像哄孩子那样抱着她在房子里走,“哭出来就好,是很艰难,可也得度过去不是,乖女孩儿,你会度过去的,会的……”
桃花在他怀里渐渐变成呜咽,那种伤心是从她软软的身体里浸染着渗出来的,格外叫人心疼。党长甚至抱着她轻轻摇,真如宝贝般逗哄轻吟,“会好起来的,你是最坚强的女孩儿……”
也许你会觉得这种抚慰太直白太直白,你最伤心最伤心的时候,你最亲近的人都不见得拉得下脸面做到这一步,他们会觉得太……党长做了,却足有效果,相当男人,十分成熟,他用最坦白的方式哄她哭出来,再哄她不哭,再哄她睡觉……
他抱着她在房间里走,就这么边走边摇边哄,近一个小时!
放下睡过去的桃花时,党长的额头已经冒出薄汗,
他扭头对医生说,“多开点安神的药,还有,保护眼睛的药。”
至少,党长的身边人心里都有数了,彻底忘掉这位是议长的小夫人吧,现在,她百分百是正经主子,毋庸置疑。
32
桃花一身黑裙,长发只用一根黑缎带松散束在脑后。一张素颜这才叫“形容瘦”,唯有那双眼睛始终水汪汪般,太楚楚可怜。
张彦领了律师进来,坐在妃靠边的桃花抬起头,她两手放于身前,端庄而正式。
她没想到竟然来了四位律师,而她只认识其中一位,老姚,她哥在国内的御用律师。不过其余三位并未进来,他们在门外小客厅坐下。
桃花看向张彦,不理解的模样。张彦端来椅子在她一旁坐下,神情沉痛,小声说,“先听姚律师说。”
老姚一直都是个实在人,他忧虑地看一眼桃花,坐下来,从小皮箱里拿出厚厚几打文件放在跟前的小茶几上,轻轻拍了拍,“这是你哥的全部家当,却还不够抵他在外面欠下的债。”
“你说什么……”桃花简直不敢相信。
“人去茶凉,这世上就没有永远的朋友,你哥这一走,再好的关系首先想到的就是来催债。我原来就常跟你哥说,摊子不要铺那么大……”
“多,多少,”桃花如雷轰顶。她家不说顶级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