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又去了艋舺,青草巷沿路熬煮青草的香气令她耳目一新,建筑多是呈现简朴的红砖,还有电影艋舺拍摄的场景—剥皮寮,亲身体验了浓浓八年代的感觉。
逛老街,没错,他们去的都是老街,这是两人发展出来的新乐趣。
莺歌老街是今天的目标。
上课是正常行程,莺歌美食才是主要目的,因为韩漱爱吃。
于是,他们看了蛇窑的老烟囱,也不忘去吃网络乡民们大推的四大美食:彰莺肉圆、阿婆寿司、勇伯垃圾面以及蚵仔面线。
“为什么那么好吃的面要叫垃圾面?”哈昀心是好学的乖宝宝,不懂的地方一定不耻下问。
早就用一张桃花脸打通关的韩漱神秘地举手“问我,我知道。”
“喔。”
他咳了咳,用他几十分钟前从老板那里打听来的信息现学现卖。
“为什么叫垃圾面?由于面的汤头是以猪骨熬制、从不去渣,因此尽收精华的汤汁色泽略显混浊,再加上特制辣油,汤汁的颜色就更加显得怪异,因此被客人戏称为垃圾面。
“虽然在视觉上不甚美观,但喝起来却是甘中带辣、浓中带香,令人入口难忘,再搭配上特制红烧肉、猪头肉,以及劲绝佳的面条,有让人在垃圾中拣到宝的美妙感觉,垃圾面的名字就是这样来的。”
哈昀心很捧场地给他拍拍手,很受用的男人甜入心底,一整天下来笑容可掬、人见人爱,这是拍手后的她没料到的。
沉醉在恋爱中的男人果然年纪会倒退二十年。
要哈昀心来说,她压根没想到跟韩漱会发展成今天吃回头草的关系。
是自己自作多情地以为他经济状况不理想,留他吃饭,哪知这一纵容,以后会衍生出他自此打蛇随棍上,把她家当自己家的恶习。
两个月了,他只要闲暇就待在她身边,跑跑小腿,倒垃圾、买酱油、拿印章收挂号信,几乎把琐碎的事都包了。
他不再像以前在家待不住,天天要开派对、泡酒吧、把美眉、成群结党,昼夜不归地游乐玩耍。虽然跟他出门,走到哪里还是有女人对他表示好感,但他不再来者不拒,而是简单冷漠地拒绝,一点遐想空间都不给。
他成熟稳重了许多。
她在桌上摆上两副碗筷,今天吃的是牛肉面,两支汤匙、两双筷子,他不管去多远,大都会赶回来吃晚饭,她也一改以前待在公司加班直到最后一个走人的习惯,如今一到下班时间,她就风风火火地赶回来下厨。
她和韩漱似乎已经变成一家人。
她煮的牛肉面好吃,狂潮的团员都知道,月初只要有进帐,他们就会有哈氏私房牛肉面一饱口福,想起那段什么都想省,一个钱打二十四个结的生活,她敲敲自己的头“想那些无聊的过去做什么?”
物是人非,多想无益,过去不会再回来。
才想把餐盘端回厨房,门突地被打开,一大把盛放的紫色桔梗搭着白玫瑰华丽灿烂地走了进来。
亮粉色的包装后面探出一个脑袋,脸上笑意堆栈。
“我回来了。”睡这里、住这里,这里是他从外面回来的第一站,也是终站,而他租的房子早已形同虚设。
“今天比较晚?”
“招待几个法国酒庄的酒商,所以晚了。”他把芬芳的花还有巧克力递给她,触碰她微凉的指尖,反手包住她的手。“手这么冷,是不是感冒?以后要是累,就别给我做饭了。”
“没感冒,我好得很,饭我自己也要吃,你别想得美,不是专门煮给你吃的。”他的手很暖,可是她抽了出来,准备去找花瓶。
鼻子嗅了嗅,他闻到空气中的牛肉香,嘿嘿笑。
“别再花钱买花了,你前前后后送的还会少吗?再买下去,可以送去花博参展了。”
“我没花钱,一个在清境开农场种有机花卉的朋友寄来的。”
她似笑非笑。
“我没骗你,他那农场满山遍海的花,等我从北京回来,我们去一趟清境,你亲眼去看看就知道我没有唬烂。”
北京东大桥斜街三里屯南酒吧街里的酒吧有一半是他的,每个月他必须飞来飞去地去处理pda联机收信、网络无法处里的商务邮件,以及一定要他本人亲自出席的各种行程。
说起来,他是个大忙人。
“我每天当饼干吃的amedei的巧克力也是?”那可是要空运的东西。
“你知道我人缘好,朋友通四海,有需要的话,他们很乐意给我送来。”有几缕头发被汗浸湿,懒懒地贴在前额,韩漱却一点也不在意,香花、巧克力,就为了博她一笑。
那种限量到近乎难求的东西到他嘴里,就像地摊上一百块一件的衣服一样轻松。
不过,他虽臭屁,却因为一张迷死人不偿命的皮相,男女老少都吃他那一套,他的能耐,这些日子她算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