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温柚又要尝试把酒塞进柜子,云深忽然抬步朝她走去,伸手拎走了那瓶酒。
“你又不喝酒。”云深一边说, 一边暴力地?拆开酒盒,发?出刺耳的“哗啦”声。他取出深棕色的酒瓶, 漫不经?心道?,“给我喝了吧。”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郁金香杯,倒了小半杯威士忌,像模像样地?转了转杯子, 一饮而尽。
酒味醇烈,带有艾雷岛威士忌特有的烟熏泥煤味儿, 穿喉而过, 引起刺激的灼烧感。
温柚盯着他, 就见那双好看的眉毛慢慢皱起, 眼神流露出嫌弃, 像在看垃圾, 冷冷地?道?:“难喝。”
“不会吧。”温柚将被他撕碎的纸盒捡起来,转身又拿了个杯子出来, “季……我表哥的品味应该还行啊。我也尝尝看。”
她抓起酒瓶,还没来得及倾倒,身旁的男人便将她的杯子拿走,面无表情地?解释了这?一举动:“你酒量太差,我怕你等?会儿发?酒疯。”
温柚看他的眼神有点怪:“学长,我今天惹你了吗?”
“没有。”云深倚在流理台边,神情淡薄,随口问道?,“我就是有点好奇,你和你表哥感情挺好?”
“还可以。”温柚想了想,接着道?,“我和他是一个初中的,以前偶尔会一起玩。”
主要是季予川来找她,她被迫和他结伴。
云深怔了下,眼神流露诧异:“你也是延安中学的?”
……
这?几个字轻飘飘地?灌进她耳朵,又在她心头重重地?砸下,溅起一地?飞沙。
温柚从?前,绝对和云深说过不止一次,她和他读同一个初中,以前经?常在学校里见到他,还去给他的篮球比赛加油过。
没想到,他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不记得高中以前的她也就罢了,成为朋友之后她说过的话,他竟也完全没放在心上。
温柚早知?他就是这?样的人,可是此时此刻,她依然控制不住地?有点受伤。
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扯起一个微笑?,对云深说道?:“我初一的时候,还看过你和他的篮球比赛。”
云深睨着她:“是吗?给你表哥加油?”
温柚:“当然。”
说完这?两个字,她感觉筋疲力竭,准备离开,不想再被那双漆黑又冷淡的眼睛注视着了。
云深的表情变得更冷漠,漫不经?心地?提到:“你对他还真不错。据我所知?,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温柚微微皱眉,不知?道?他在暗示什么。她抬眼直视他,唇瓣翕张,低声道?:“我那时候有喜欢的人。”
云深没想到会收到这?么个回答,他目光晃动了下,须臾,冷笑?一声道?:“说说看,我或许认识。”
温柚摇头:“算了,他……不出名,只是一个对我很好的人。”
云深手捻着酒杯,极缓慢地?打圈,道?:“看你这?样,好像还很留恋?”
温柚的声音像漂浮在空中的杨絮一样轻:“毕竟是初恋,当然难忘。”
这?么多年了,没有一天真正忘记过。
“你那时候才?几岁?懂什么?”男人放下酒杯,语气不善道?,“赶紧忘了吧,要是有可能,早都在一起了。”
温柚心像被扎了一下,她从?下午在湖边开始心情就不太好,闷声不响到现在,终于?被他惹炸了:“你又懂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毫不留情道?:“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的?”
云深沉默了一会儿,未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肆意?妄为了二十几年,这?似乎是第一次,他意?识到自己?说话有多不中听。
“我只是,给你个建议。”他不再倚着流理台,稍稍站直,嗓音缓慢,带着点自嘲道?,“我谁也不是。”
云深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温柚一个人在厨房站了会儿,转身倒了杯威士忌喝。
好呛。
像被丢进烟囱里,眼耳口鼻都灌进了浓重的烟气。她俯身咳了几口,喉咙又熏又辣,脑子过电似的,窜上来一股酥麻。
还挺爽的。
酒还剩下很多,温柚把?木塞重新塞紧,又用食品胶带把?瓶口封好,存放进顶柜中,留着以后再喝。
回到卧室,她一秒也不再想今天发?生的种种,洗漱之后直接躺到床上,梦会周公。
次日早晨,申城机场。
云深在空姐的引导下走进头等?舱,于?向阳已经?到了,坐在他旁边位置。
舱口方向仿佛有寒潮袭来,于?向阳瑟缩了下,眼神从?杂志上抬起,吓了一跳:“谁惹你了?”
“没事。”云深落座,脸色沉黑,衬衫领口松开,整个人透着极度的烦躁。
秘书杨哲和他一路来机场,直到和于?总汇合,杨哲才?敢开口和云深说话,汇报国外一个合作项目的进展。
说到出国的行程,云深突然抬了抬手,对杨哲道?:“于?总替我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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