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一看,司函并未转身,我趁机又在洛神柔滑的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记。她手指抚着脸颊,略微颔首,低垂的眉眼里藏着几丝和煦浅笑,我瞧见她那模样,忖着司函已然走了,忍不住就想再亲她一下。
这时,听到那边司函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我不敢耽搁,赶忙跟随着司函进入她的寝间左室。左室为司函的私密之地,平日里都是闭着的,里面搁了许多书籍以及一些珍贵的药材,还有可供休息的软榻。
进去后,司函瞥了一眼床榻,让我躺到榻上去。
我走过去,弯腰开始脱靴,司函则在桌案一侧取出一个黑色的类似药罐的物事,走到我面前,将那黑色药罐置于一旁几案上,道:“怕不怕?”
我脱好靴,坐在床榻边沿,摇了摇头。
“化血珠我已经按照尹墨寒的交待磨碎调配好了,等下服食化血珠之前,我会拿缚神链将你锁在这里。”
我心中了然,释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样最好,很是稳妥。”
司函目光柔软地望着我,良久,她抬起手来,抚了抚我的脸,道:“瑾儿,姑姑实不愿瞧见你受这些苦楚。你和长生是我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了,我不想你们受到任何伤害。你和长生两人,一个性子良善,一个懵懵懂懂,又为神凰血脉,我总担心你们会被恶人欺骗。你的爹爹,还有你二伯与二伯母,俱都去得那般凄凉,究其原因,全然是因着他们这神凰血肉被贪婪之人觊觎而惹下的祸端。我不希望你和长生日后出什么差池。”
我听她提起我爹爹,心底很是惘然,后面又听到所谓的二伯与二伯母,不由有些疑惑道:“二伯与二伯母?我怎么从来也没听你提起过,我小时候,也并未见过什么二伯与二伯母。”
司函叹口气,幽幽道:“如今,也该让你晓得了。我是你爹爹阿擘的长姐,实际上阿擘是我三弟,而在阿擘之前,还有一位二哥,名唤靖炎,靖炎的妻子,也就是你二伯母,名唤折枝。我们四人,当年分赐神凰四姓,我为大祭司,阿擘为神凰族主,而你那二伯与二伯母,两人性子淡薄随意,喜好游玩结友,时常是不在凰都的,是以并未在族里担任什么职务。神凰族人寿命长久,瑾儿,你出生的时候,外头正值战国争雄之际,而你二伯与二伯母在的时候,外头还尚是商朝年间,如今掐指算来,已是那将近两千年前的事情了。”
我讶异了半晌,才沉声道:“难怪我出生后,便不曾见过什么二伯与二伯母。按照神凰寿命,倘若他们在的话,他们如今该和姑姑一般才是。我爹爹当年是被人害死,莫非他们……”
司函眼中现出恨色,道:“对,阿炎与枝儿,与阿擘一般,亦是为奸人所害。他们生性纯善,总是很容易相信他人,别人待他们好一分,他们便会待别人好两分,这才会被人害去性命,还累得当时被他们保管在侧的冥幽环与狴犴玉钥被那贼人一并抢夺了去。”
“你说什么?”我狠吃了一惊。
司函道:“初初时分,那三器与瑾儿你发上别着的狴犴玉簪,四者为我,阿炎,枝儿,阿擘分别保管。我掌着地煞剑,你爹爹掌着天命镜,你二伯靖炎掌着冥幽环,你二伯母折枝则掌着狴犴玉钥,当时枝儿便是似你如今这般,将那玉钥当做玉簪插在发髻上。”
我宛若在听一场湮灭在历史尘埃里的古梦,却听司函又道:“阿炎与枝儿总是不在凰都,两人常去外头走动。一次回来,他们二人很是欢喜地同我说起外头的所见所闻,还说起新结交了一个友人,那友人待他们好极,亦是多才多艺,三人很是投缘。阿炎与枝儿实在太不谨慎,与之结交数月之后,竟然将他们身为神凰族人一事对那所谓友人倾囊而出。我那时听了,心中大为惊骇,这等紧要密事,怎可对外人言说,当时便将他们二人训斥了一顿,罚去面壁思过,不许他们与那人再行往来。岂知他们二人在凰都里住了一阵子,又说想去外头转转,我无奈,只得叮嘱他们出去后莫要再同那人来往,出去游玩一阵便要回转。他们二人应允得好好的,岂知那次一去,竟是再无消息。”
说到这,司函眉头紧蹙,道:“我和阿擘在凰都等了他们二人许久,他们都不曾归来,担忧之下,只得遣出人手出去寻找。年年岁岁的漫长时间过去,却是石沉大海,杳无音讯。直到阿炎与枝儿那时离开凰都,销声匿迹两百年之后,我才听到一个传闻,那便是外头的周穆王驾八骏周游时,寻到了三器之一的冥幽环,被其带去宫中。冥幽环本为我二弟阿炎保管,如今竟有传闻说过了两百年后,冥幽环被那周穆王所得,我着实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两百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