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只得咬牙忍着,腿风扫去,踢断了旁边一株青竹。那青竹断口是被踢断,不似之前剑切那般光滑平整,而是分叉开来,再被我勾在靴面上方,朝淮阳子打去,那断口被内力震开,立刻分散成条条铁韧也似,直接击在了淮阳子胸口。
淮阳子躲闪不及,迎面撞了下狠的,立时吐出一口血来。同时胸口一个物什弹了出来,落在一旁竹叶之上,瞧不清具体模样,只是状似一个玩偶。
我哆嗦着冷笑一声,颤声道:“怎样,现在又是换谁没了气力?”说话之际,腿脚发软,只得拿软剑苦苦撑着,软剑锋柔,立时弯折许多。
而淮阳子吐血,竟是不顾,而是扑过去,将地上那物什宝贝似地握在手里,口中呢喃道:“阿央,阿央……打疼你了么……你的衣裙被打坏了,你莫难过,我这就来与你补一补……”
我皱了皱眉,还未细看,他便将那物什收进怀中,也不瞧我,身形回转,跃到青竹顶端,踏风般远去了,只能听到竹枝沙沙摇曳的声响。
四面只有风吹竹叶之声,我浑身似入了冰窖,再也支撑不住,软剑跌下,身子也跟着落了地。
竹林里遮天蔽日,昏暗清凉得很,我喘息着仰看着上方,只能看见苍幽的一片竹叶。此刻,突然万分庆幸淮阳子莫名其妙便舍了争斗离去,不然,我恐是要交待在这竹林里了。
身下竹叶潮湿,我被体内寒气冻得瑟瑟发抖,难忍之下,又想起一件事来。
还有一个人忘在那里。
我离开这许久,她等不到我,会不会听我的话已然归家去了?不过她有时呆呆的,又是否会在那树下傻等着我呢?
想到这,不由对自己此番突然争斗懊悔不已,自个被仇恨迷了眼,才会做出这般不理智的举动。
我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的。先生他若是泉下晓得,定也会对我失望。
咬牙站起身来,扶着青竹慢慢地往前挪动步子,体内寒气肆虐,每走一步,于我来说都是凌迟煎熬,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贴在青竹光滑的竹身上时,竟似要结冰黏在上头似的。
来时是使的轻功,回去的路途遥远之极,如此苦撑着不知走了多久,堪堪回到青萱镇外,周遭人流渐多,日头高挂,竟已是午时了。
眼前日光摇晃,我已然感觉不到自己的身子存在,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及至我醒来,我才发觉自己躺在榻上,屋里一灯如豆,而那以往相熟的女大夫正俯□,就近盯着我瞧:“之前不是叫你莫要在道上混的么?道上危险,姑娘家家莫要打打杀杀,我同你相熟,才跟你说这些话,你生得这般标致,寻个好郎君嫁了才是正理。今次怎地又提剑与人打架,还打得晕了过去?若不是镇子上别个好心人送你过来,你今日怎么死的都不晓得。”
我不理会她啰嗦,只是拉住她的手,涩声道:“现下何时?”
女大夫疑道:“酉时一刻,怎地?”
“酉时……酉时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