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过来,伸手摸了下我的脸:“昨夜你没睡好么?眼睛很红,好像还有血丝在里头。”
我拿掉她的手,只是淡道:“你夜里睡相不雅,一总抢我被子,我自然睡得不好。”
她脸通红:“对不住。你……你自个再抢回去就是,我睡得沉,不晓得的。”
见我不吭声,她又急道:“你不会因我抢你被褥,你就不让我同你睡在一处了罢?我……我夜里一人睡,会很怕的。你莫要赶我走。”
我轻声道:“我不会赶你走。”
她这才放心下来,对我笑了下,快速穿好衣衫靴袜,快步跑去洗漱。
上午依旧是教她念书习字,一切都与往日相同,一切,又都改变了。她抄写书卷,一直抄到正午,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女孩欢欣道:“是泰和楼的午饭来了。”
我道:“饿了么?”
她不好意思道:“恩。”
“之前课休期间,不是才吃过一些果子?”
她又颇为理直气壮地道:“我现下正在长身体。”
我无奈瞥她一眼,不再说话,开门去接午饭,门一打开,那附近泰和楼的跑堂小哥,正拎着一个食盒,立在外头。
他见了我,立时便笑嘻嘻道:“姑娘好。”
“好。”我淡淡应着,接了食盒过来,才道:“今日情况如何?”
那小哥回道:“姑娘,今次我在路上,与我接触的,终究有一人。”
这些日子,我都是要泰和楼厨下做好饭菜,再差跑堂小哥送来。这几乎是我每日与外界有联系的唯一途径,如果淮阳子一直在监视我,却并不来宅院现身,那他要想对我有所动作,也许只能通过每日泰和楼递送饭菜这一途径。这么多天,我许了些赏钱,一直关照那送饭小哥,从头到尾盯着。嘱咐他将从厨房,到送饭路途中遇上的与他有过接触,或者沾过食盒的人,一一说给我听。
只是这些天以来,都不曾有人与之接触,风平浪静,想不到今日,形势终于有所转变。
我心中微喜,面上却不动声色:“是么。那人何种模样,细细与我说来。”
那小哥道:“姑娘。我方才经过会萱街,行至拐角,却听一人在旁笑道:‘这位兄台,你赶得急,裤子就要掉了。’我以为是有甚泼皮莽夫在说混话寻我开心,不由怒上心头,岂料低头一看,自个的腰带居然掉了,这可谓匪夷所思,头一桩奇事,慌得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那小哥抬眼看了我一眼,又脸红地摆手道:“姑娘你莫要担心,现在我腰带系得牢,裤子不会掉的。”
我面无表情道:“我不担心你的裤子。你接着说下去。”
那小哥摸了摸头,脸依旧是红:“那声音刚落,一旁便走过来一名年轻男人,生得倒是很俊,不晓得是从哪里来的少年郎相公,总之是生面孔,我在青萱这许久,可不曾见过他。那男人忍着笑道:‘兄台你快将你裤子提一提,系好腰带,免得周遭姑娘家看笑话,小弟自来帮你拿着食盒。’我见他看似好心,便将食盒与了他,系好腰带之后,他才将食盒交给了我,之后便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