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军务缠身,并不能天天去她那里,她也没有怨言,一人在那院落里,或弹琵琶,或看书,或写写曲子。常韬和常略两人晓得我总有些晚上是在别处过夜,这种事,我没说,他们也不会过来问,只当我是有了心上人。他们原本就盼着我娶亲,给他们一个嫂夫人,是以面上还欢喜得紧,可是他们都不晓得,他们的嫂夫人,却是见不得光的。
转眼入了冬,又过了春,新叶嫩蕊,一片新生气象。皇上一道圣旨下来,高丽那边又有了异动,要我领兵再次攻打高丽。我拿着圣旨归家,她抿了唇,只是问我:“要去多久?”
我黯然道:“两兵交战,谁能知晓。少则数月,多则数年都有可能。”
她道:“我等你。”我笑了笑,她亲了我一下:“不许死。你若死了,我便也死了。”
我点头:“我舍不得你死。所以,我会好好活着。”
圣旨一下,不得耽搁,过几日我便领兵出征,军规森严,她并不能来送我。我打马出城,路旁柳枝纤长,便折了一支下来,绑在手腕上。行军辛苦,风餐露宿,过了许久,才到达扎营之地,战火一触即发。从帝京带出来的柳条已然干得不成样子,乌黑扭曲,我一人在军帐中看着那条干柳,吻了吻,心里念着她,忍不住就想掉眼泪。
可是在人前,我还是将军,还是如往常那般铺布战局,定制作战计划,甚至亲自披甲上阵。这场仗,打得比往常都要辛苦。高丽人拼死顽抗,两厢对抗,转瞬,三年光阴便过去了,三年,连半点关于她的消息,都听不到。
最终高丽投降,答应割让部分疆土,每年按时缴纳岁贡。我念到终于可以归家,喜极而泣。传讯的人早些天便快马加鞭赶回帝京,将胜仗的消息禀告朝廷,我在驻扎之地安排后面之事。依照惯例,留下大部分将士戍守,安顿妥帖,又过了几日,便领了一小队亲兵返朝。
队伍行到快至帝京城门,我却被另外一支队伍拦住了,那队伍前头马上端坐了一名中年男子,我一见,慌忙翻身下马,朝他跪拜:“吾皇万岁。”我那一小队亲兵,也跟着我跪了下来。
皇上睨着我:“常将军辛苦了,半月之前,听到战讯,寡人甚是欣慰。”
我诚惶诚恐,只是叩头,只听他又道:“常将军不用再进城去。寡人半月前已经昭告天下,常将军忠肝烈胆,战死疆场,为国捐躯,寡人大痛,特封谥号战廉公。”
我晓得他意欲何为,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皇上冷笑道:“原是美娇娘,奈何要从军?寡人其实早就晓得,只是不说罢了。怎么,这个欺上瞒下的理由,寡人该不该赐你死罪!”
我牙关紧咬,心道没有死在战场上,却因着这种原因要丢了性命。心中悔恨非常,恨自己,再也见不到柳音一面,浑身发抖,胸口几乎要爆裂开来。
过了一阵,只听头上传来皇上话语:“你为我朝出生入死,几次大破高丽,战功显赫,这次高丽投降,你功不可没,这些都是事实,寡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