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幢老式住宅。狭窄逼仄,灰暗破败,走廊上摆
安静一言不发的走在前面,开了门“就是这里。”
进门的一瞬间,项擎朗有些理解安静了——在这样的环境居住,如果不自己给自己找些乐趣,人真的很容易意志消沉到崩溃。
怪不得他平时那么爱说话,大概是因为,安逸不会跟他说话——这栋房子也不会说话。
房间里的家具很破旧了,但是看的出来,室内很整洁。确切的说,整洁的过分了,沙发布铺的连一个皱褶都没有,桌子闪闪发亮。最离谱的是水泥地居然泛出柔和的暗光,好像庙里那些经常被善男信女抚摩的石像。
“安逸有洁癣。”安静有些局促的介绍“这就是他的房间,你要看看吗?”
项擎朗不相信这里会留着什么犯罪证据,但还是进了房间“你不是说收拾衣服?”
“哦,哦。好的,我很快。”安静急急忙忙从衣柜下面翻出个旅行包,手忙脚乱的往里乱塞。
“安静。”
“呃?”安静停下手里的活,茫然的看向项擎朗。
“如果安逸真的是魔镜,你准备怎么办?”
“我,我没想过。”安静呆呆的回答,然后坐在床沿,抱着头不说话了。
项擎朗想了想拍拍他肩膀“我先安排杂志社那个丁羽来认人还是不要。你把安逸地照片给我两张。”
安静默默的去书桌里拿出个相册,递给项擎朗“没有什么照片。安逸不喜欢照相。”
项擎朗打开看了看,几乎都是泛黄的老照片。那时候安静父母还没有离婚,一家四口去动物园,去水库,去郊外——无一例外的,照片里有四张笑脸。也许现在看起来像个讽刺意味十足的笑话,但谁能说当时不是最美好的时光呢?
安逸成年以后的照片一张也没有。相册最后一张照片,是安静穿着警服站在市局门口。
“这是我刚调到市局。他陪我去拍的这是他长大以后唯一一次跟我一起出门。”安静突然哭了“他舍不得吃喝,有点钱都寄到山区去了。他助养了好几个失学儿童,他们中有的都上大学了他这辈子都没谈过恋爱”
项擎朗没作声,用力的拍拍安静地肩膀。
冬天午后冷冷的阳光照在这阴暗的房间,书桌上的电脑又老又旧——安逸,就是坐在这样的房间,写着和自己生活完全无关的金融评论,看那些时尚新闻取悦了城市里的红男绿女,却把钱。给了生活在大山里那些读不起书的孩子
项擎朗也希望,徐悠悠猜错了那个魔镜,不是安逸。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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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悠悠被眼前的人吓到了。
她没办法把这样一个病怏怏的男人和那个冷血变态地魔镜联系在一起。可是她马上知道自己没猜错,因为安逸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
她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为什么?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你伤害的不是我,是那些
她摇摇头,说这些干什么呢?他马上要死了,说这些又什么用?
“你记得沈清了吗?”他有些急促地问“你猜到我是杨静了。一定记得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