蛆国公?王修?鸭脚树叶?李诵望着太医,顿时睁大了眼睛:
你小子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
第二日朝会,由于杜佑病倒,领班的宰相只剩下杜黄裳、郑余庆二人,和德宗时动辄二十几个宰相相比,委实显得不够壮观。
李忠言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太极殿回荡:
“众臣工有事出奏,无事退朝!”
快半年下来,他是越来越喜欢这种感觉了,李诵也是,只是李诵知道今天朝会上必然有一场风波,神情不似往日般轻松。
果然,有司官员出班道,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河东节度使严绶,荆南节度使裴均遣使入朝,这几日先后抵京,各有表章奉上。不多时,表章送上,李忠言接过,打开看后便放在手边,凝神沉思,却不说话。
俱文珍见李诵不言语,就出班道:
“陛下,臣等职分所在,当为陛下分忧,不知三位节度使大人表章上写了什么,可否让臣等知道,也好参谋一二?”
这是再逼李诵公布表章上的内容了。李诵冷哼一声,道:
“有何不可?李忠言,念!”
李忠言弯腰接过三份表章,转身上前,放两份到身边小宦官手里,打开第一份大声诵读:
“陛下哀毁成疾,重劳万机,故久而未安,请权立皇太子监庶政,候皇躬痊愈,复归春宫。臣位兼将相,今之所陈,乃其职分。圣上远法高宗,亮阴不言,委政臣下,而所付非人。王叔文、王伾、李忠言、苟胜之徒,辄当重任,赏罚任情,堕纪紊纲。散府库之积以赂权门。树置心腹,遍于贵位;潜结左右,忧在萧墙。窃恐倾太宗盛业,危陛下家邦,愿陛下即日奏闻,诛杀斥逐群小,使政出人主,则四方获安。”
李忠言一开始读的时候声音洪亮,渐渐略带怒意,倒后面声音都颤抖了。
第一份奏章的意思是陛下您因为因哀痛亲人谢世而身染疾病,每天又为处理纷纭繁重的政务而加重了烦劳,所以这么长时间身体还没有康复。您还是暂时别玩了,休息休息,立个太子帮您处理军国大事吧!您现在就像高宗一样得了病,居丧而不肯发言,将朝廷大政交托给臣下,但是所交托的人选并不适当。被人蒙蔽,任用小人,这几个人都不是好鸟,还是请您把王叔文、王伾、李忠言、苟胜这些人咔嚓了吧。
表章出自南平忠武郡王、检校太尉、中书令、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所以奏章里说“臣位兼将相。”韦皋为刘辟蒙蔽,只道李诵不能亲政,故而在表章里请立太子,并请求让太子监国,斥逐王叔文、王伾、李忠言、苟胜等人。外臣妄言朝堂大事,而且事关皇帝大位,言辞行为已经接近大逆不道了。
听完奏章,朝堂上已是议论纷纷,王叔文丁母忧扶灵返乡,王伾月初已经被贬为凤翔节度判官,太子人选早已定好,数日前已经册立,而且皇帝好好的,每日亲政,对百姓惠政不断,人情大悦,民心大悦,朝臣中除了少数知情之人,都对韦皋为什么上这封奏章迷惑不解。
李忠言权力欲望极小,知道李诵不喜,所以并不太过问政事,强撑着把韦皋的奏章读完,就觉得天要塌了,刚要下跪申辩,李诵就道:
“把另外两份也读完!”
李忠言于是把另外两份读完,发现这几份表章内容居然大同小异,当下不由得精神一振,朝臣们的议论声更大了。连李忠言都发现其中有问题,朝臣们能发现不了吗?
李忠言刚把表章交到小宦官手里,准备下跪请罪申辩,就听到朝堂之上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
“陛下,臣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