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记录好之后,石达笑道:“纪乡贡,还请到一旁,我有几句话单独对你说。”周围的人识趣的退开。
看了看石达虎目里不时透出的精光,纪颜心里一咯噔,怕是要说道重点了。
大理寺在唐朝主要职责是起到审判的职责,大理寺卿是正三品大员,大理寺少卿其次,是正四品。
所以发个赏金做个笔录没必要来一个四品大官,要知道尉迟宝林现在也不过是蒙尘了他老爹尉迟敬德的官荫,也不过是一个六品校尉,如果尉迟宝林没有小公爷的身份,恐怕见了石达也得鞠躬恭恭敬敬的称呼一声上官。
“石少卿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纪颜好奇的问道。
石达微微笑道:“如果我没猜测,有一本名册应该在你这里吧?”
纪颜想了想:“什么名册?”
石达一脑门子黑线,心说拿了赏金还跟我装?
要不是这件事实在事关重大,而且纪颜穿着太学青衣,显然是太学的学生,不知道背景如何,和尉迟小公爷又很熟络,当场就把拿入大理寺诏狱,重刑之下还怕你不招?
石达神情认真严肃:“纪乡贡,明人不说暗话,这本名册不是你能拿的,我大理寺不与你为难,但是恐怕有人会与你为难,我也是好意提醒,不如早点交出来,免得惹来杀身之祸,话我只能说到这里,如果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我会在大理寺等你的消息。”
石达说完,冲着不远处的众人哈哈一笑说道:“今天和纪乡贡相谈甚欢,既然事情办完了,我们就不叨扰了。”
石达披上斗篷,看了纪颜一眼,转身斗篷飞扬,抬手打开雪帘带着人大步离开了。
石达走了,尉迟宝林也走了他还要去一趟玄策军,把昨晚的调动玄策军的事情说清楚。
纪颜正在思索,门口敲锣打鼓就差放鞭炮了,吓了他一跳,出来一看居是穿着黑色大氅的巡街武侯,居然给纪颜送了一面为民除害的匾来。
纪颜心里一乐,今天真是有意思了,大理寺的人刚走,武侯铺的人又来了。
纪颜出了门,整整齐齐五十位武侯在门前,一个面白无须彬彬有礼的人走了过来,热情的冲纪颜拱了拱手:“这位就是纪乡贡了吧。”
纪颜拱了拱手:“是的,您是?”
这人拍了拍纪颜的肩膀显得格外亲昵:“早就说英雄出少年,没想到这么年轻。”他回头旁边就有一个武侯拿了一个包裹过来,说道:“纪乡贡捉拿匪人有功,这是武侯铺的赏金,本来并无此项费用,但是属于我私人拿出来的。”
纪颜结果扔进怀里的包裹一看,居然又是五贯钱!?
今个是怎么了?这钱好像不要命一样从天上掉下来一样,纪颜感觉自己要被幸福砸晕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纪颜把钱让翠娘收了,笑道:“这位大人不知道怎么称呼?”
这人笑了笑,吐着嘴里的白气笑道:“多亏了纪乡贡,要不然这两个人恶人要是没抓住,还不知道得害多少人。我现在担任长安巡街使,姓房,字遗直。”
说完房遗直看着纪颜,好像在等着纪颜的反应。
但是纪颜“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房遗直皱了皱眉头,自己的父亲是当朝左仆射,中书令房玄龄,这个家伙居然一点震惊的感觉都没有?
房遗直这次还真另有要事而来,把纪颜拉到一边:“纪先生,你我都是读书人,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纪颜:“不当讲就不要讲了吧。”
“……”房遗直心说怎么还有不按套路出牌的?老脸一红咳嗽两声压低了声音,仅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纪乡贡恐怕拿了一些不应该拿的东西吧?”
纪颜:“什么东西……是我不该拿的?”
房遗直愣了愣,他来之前其实就在坊间派人偷偷探访过,坊间的相亲对这人的印象大多数都是古怪刻板,每日在房中读书,还要靠娘子维持小店糊口,但是最近好像好了一点,存够了钱,还买下了这个二层木楼当做店铺和居所,但是没想到还是如此呆板的模样。
房遗直见纪颜故意装糊涂,淡淡的笑了笑拱了拱手说道:“我来也是给乡贡提个醒,这东西并非我辈能拿的,我不为财,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东西能交到我手里,这五贯钱算是定金,事后还有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