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颜回过头来,点了点头:“当真如此!我也请今天在场的人给你我做个鉴证,若是你输了,可不准耍赖啊!”
纪颜一副崔护已经欠了他十贯钱的模样,崔护咬咬牙心说好,既然你不把尚书省受试看在眼中,我给你个教训也好!崔护当机立断过来和纪颜击掌:“好!一言为定!崔某人在太学等你来赐教!”
“把钱准备好就行!”纪颜嘿嘿一笑。
崔护心说这是什么人啊,把钱看得比仕途都重要,你真当你能赢?你能赢就见鬼了!
当下自持身份也不多说,朝着纪颜敷衍的拱了拱手,带着身后的学子离开了,那些学子还在捧崔护的臭脚:“以崔公子的才情想赢还不简单?只需要拿出十之五六就能让那穷酸纪乡贡一败涂地!……”
崔护得意的微微一笑,仿佛已经胜利在望!
看着崔护带着人声势浩荡的离开了,纪颜微微一笑,继续招揽客人,翠娘一直惴惴不安,原本赚钱高兴到九霄云外的心情也一落千丈,几番差点给客人送错肉汤,好不容易挨到暮霭降临,翠娘收拾妥当,才坐在凳子上看着纪颜正趴在硕子,手里拿着工具用木头好像再做什么。
“相公,你当真要和崔公子比试?奴家以前听过崔公子的名声,怕是……”翠娘坐立不安,她一想到自己的相公明日要去太学受辱,就觉得心里一酸。
纪颜微微一笑答非所问:“翠娘,现在的人会下象棋吗?”
翠娘摇了摇头:“象棋为何物?是相公手里这些物件吗?”
纪颜心说不好,本来他已经定了计策,琴棋书画,先和崔护比下象棋,要是这会的唐代人还不会下怎么办?
翠娘低头一看,纪颜手中的已经打磨好的小圆形木子,上书“兵,車,馬,炮”等,点了点头说道:“相公,你是说这个吗?此物叫做象戏,现在长安士子也很热衷于此,相公是记错了吗?”
看样子象戏就是唐朝对象棋的称呼,纪颜打了个哈哈:“对,记错了,记错了。”他心里琢磨,既然大家都知道这东西就行了,明天就瞧好吧!纪颜见天色晚了,为了避免昨天小萝莉翠娘要“侍寝”的尴尬场面,借口要做象戏棋子,让翠娘早点休息,今日不用伺候他了。
翠娘哪里能睡得着,她甚至想明天关了小店,陪相公去太学,但是想到最后的结果,她心里就像揪起来了一样,不是滋味。
“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但是纪颜做棋子的时候,偏偏哼起了一首歌,曲调之奇怪,翠娘闻所未闻,但是听了这种曲调疲惫一天的翠娘眼皮渐困,缓缓睡着了。
到了第二天响午,纪颜帮翠娘照看了会店铺,就背着装着象棋的小袋子,胳膊下面夹着一块写好的木牌就准备去太学了,翠娘站在小店门口,欲言又止:“相公,要不然还是不去了吧,咱们俩守着这小店日子也过得去。”
纪颜笑着摸了摸翠娘的头,这小女人又为自己担心了,笑道:“翠娘相信相公吗?”
翠娘看着自家相公,响午温暖的阳光好像照进他的眼眸里,自信温暖,让人不由自主的点头信服,翠娘瞪着大眼睛忍不住点头:“相公我相信你!”
纪颜哈哈一笑:“好!晚上洗白白……不对,晚上做好好吃的等我回来!”
纪颜豪情万丈的走出小店,这是他迈向大唐的可以载入史册的第一步!
过了几分钟的时间……
纪颜黑着脸正在向路边的人问路:“兄弟,你知不知道太学在哪?长安着实有点大啊,我迷路了……”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纪颜泪满襟。
问对了路,纪颜重新豪情万丈出发到了太学,太学这会正好是学生结束了午课下学的时间,太学府青砖铺路,飞檐反宇,丹楹刻桷,出来的学子青衫衣阙确实不同凡响。
纪颜心里有点感慨,这基本上就相当于后世的清华北大了吧?想想要在这里搞事情,纪颜心里还隐约有点激动,当下叉着腰站在太学门口,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崔护!纪某人来了,快快出来迎战!!!”
崔护名声在外,昨天和崇仁坊一个穷酸小乡贡相约比试的事情早已经传开了,纪颜这么一喊,所有人都围了过来打量纪颜。
纪颜微微一笑,老神在在的坐在准备好的小木凳上等着崔护来,一边大放厥词:“崔护你是不是男人?难道不敢应战?崔护你就是个娘们,缩头乌龟…………”周围众人脸上带着黑线,人家没来是因为不知道你来了,占这口舌便宜有意思吗?有人就跑去给崔护报信去了。
果然纪颜没等多久,崔护提着袍角着急忙活跑了过来,崔护是个小白脸子,可能是怕弄脏青衫衣角,提着衣角踩着小碎步跑来,还真像个小娘们。
崔护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别喊了!我来了!谁说崔某人不守诺言不敢应战的!”
见正主来了,纪颜微微一笑,当下摆好棋盘和棋子,然后用手轻抚了一下棋盘:“我执黑子守势,你执红子攻势,来吧!”
崔护定神看了看棋盘,虽是象戏,却是一盘残局,双方各持七子。
看似变化万千,其实除掉黑子三个过河围攻帅位的三个卒子,红子极具优势,其实只需要三步连续叫“将”之内就能决出胜负,象戏在大唐极为流行,学子们平时也以此为乐,崔护更是此中高手,崔护心中大喜过望,纪颜,这下是你自己作死,可不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