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阿奴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有点无理取闹,开始的话语并不应该那么说,起码口气应该是个寄人篱下的样子,却说不出软话来,侧过头,向往地看了看屋外温暖的阳光。
农夫却没有注意他,只凸自在衣柜里翻弄。衣服很多,也都是上好的动物毛料子,自己平时随便呼噜一件就成了,此时却觉选了半天也只有那天的白狐狸皮和阿奴正相宜,阿奴的皮肤很白,穿上它应该越发好看。
农夫偷偷幻想了一下,很满意。不过……白色却不耐脏,出去晒太阳的话……刚刚天晴地上还滑,难免……
“黑色你喜欢吗?”农夫好不容易选了一件耐脏又保暖的。
其实还是那件白色的看起来最可爱,农夫有点遗憾地想。
“还好。”
“那行,你再等会儿,俺去木匠那里借点木头。”
“好……真的……谢谢你了。”
农夫看那人别扭又羞涩的样子,微微一笑,把衣服递过去,‘‘穿上试试?’’
“嗯。”阿奴听话的穿上,然后抬起头问,“好看吗?”
那是一双很美丽的、灵动的眼睛,总让农夫轻易失了神,半响,农夫点点头,“好看。”
黑色的衣服说不上好看不好看,但你穿着,就是好看。
阿奴低下头,嘴角微弯,躺下去,扯过被子遮住胸口,头偏向床沿。
“你等俺,俺一会儿就回来。觉得无聊的话就再睡一会儿。”
“嗯。”阿奴把头转过来,眼中光彩烁烁,“你戴个毛帽子,刚出来的太阳是冷的,把大衣扣子扣上,再去。”
“嗯,好的。”农夫回过头,呲牙一乐,“听你的。”
过了好久好久的模样,农夫回来了。听见开门声,阿奴探出头来。
“没有。”农夫坦了坦手,“木匠喝醉了,他媳妇儿伺候他呢,不给开门,虽说俺可以自己去砍,但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里,只有明儿个再去了。”
“可惜今天的好阳光了。”农夫叹道,“不过……顺道给你带回了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鬼怪杂谈,阿叔说你肯定会喜欢的。”
“好吧。”阿奴遗憾地看了看窗外,突然一愣,紧接着就开始尖叫,“看!看窗外!下雪了!”
农夫一愣,偏过头一看,随即笑了,“俺去烧火,给你烤。”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火光把农夫的脸照得通红,阿奴坐在床上,披着黑色的大衣,闲闲地翻动放在被子上的书,眼睛的余光却清晰地映出农夫红色的脸。
“我觉得你实在不像个农夫!”
“嗯?好,那你说……俺哪里不像了?”
“你什么都会,还会做轮椅。”
“其实俺有一样不会。”农夫垂着眼眸,看着盆里的火堆。
“什么?”阿奴提起了兴趣,偏过头,饶有兴味地盯着农夫瞧。
“俺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农夫飞快地看向阿奴,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俺以前从来没有喜欢过人。”
阿奴有些惊异地看过去,却只瞧见农夫面无表情的侧脸,探究般地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有些哀伤的色彩。
“是谁?”阿奴转过头,目光看着手底的书,却忘了上面有什么内容,“其实我也是,”阿奴低低地呢喃,“不曾喜欢过谁,不曾知道刻骨铭心的滋味儿。
农夫有些诧异地看着阿奴,又听见阿奴悲伤地自语,“其实有没有都无所谓,我一点儿也不期待那东西。有什么……好好奇的,不过是情情爱爱的事情罢了,书上写了好多好多。“他嘴巴里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心里哀伤的不像话。他这样的身体,要怎么去爱一个人呢。小时候他坚信自己是男人,会娶一个女子为妻,生儿育女。现在却不那么确定了……他该爱男人还是女人?男人和女人谁会接纳他?他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