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偏偏是领带箍?
因为安安送过他吗?
商珉弦则觉得自己送对了,心里有些高兴,他说:“我帮你戴上。”
他从盒子里把领带箍取出来,俯身给庄清河戴上。
庄清河看着他的头顶,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坠落、下沉。
戴好之后,商珉弦站直身子,开始秋后算账:“许僭越是你什么人?”
“呃……”庄清河难得地被问住了。
不是因为他和许僭越之间有什么,而是从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而且他和许僭越的关系,还真没办法用几个词来定义。
眼看商珉弦脸色越发冰冷,他忙哄道:“他什么人也不是啊。”
商珉弦见他把自己当成个丫头片子似的哄,脸更冷了:“庄清河,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没有啊。”庄清河很无辜地眨眨眼,说:“我就长了一张笑脸,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和许僭越,到底是什么关系?”商珉弦又问了一遍。
“什么都不是。”庄清河这次直接否认,他举起手放在耳边,发誓似的,笑着说:“我跟你在一起时绝对是原装没开封的。”
商珉弦暂时没理会他的撩拨,又问:“你没看到那个男人的脸吗?那就是照着你整的。”
庄清河摊了摊手:“就因为这样,所以更说明我和他什么都没有。”
商珉弦看着他,一言不发。
庄清河:“你想啊,如果我和他真有什么,他还用得着弄个赝品出来吗?”
这话乍一听很有道理,可还有些诡异感挥之不去。因为许僭越和庄清河对此事的态度,一个不藏,一个不怒。
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袒露出来,似乎他们两个都觉得很正常。
于是,商珉弦问:“你为什么那么平静?”
“嗐!我不平静还能怎么办?”庄清河一哂:“你信不信?我但凡给许僭越一点反应,他能当着我的面上青可。”
商珉弦皱眉,这到底是什么扭曲的相处模式。
庄清河搔了搔头发:“许僭越对我有一种……很扭曲的感情,我也说不好那是什么。”
“反正说到底就是想上我,那时候在圳海我们闹过好几回,两败俱伤也没个结果。”
“最后我们达成了共识,他同意不纠缠我,我同意他使用我的赝品。”
但是许僭越的骚扰并未就此停止,当着庄清河的面亵玩这些赝品就是他的一大乐趣。包括每年生日都要送他一块表,这在庄清河看来也是一种隐喻的羞辱。
不过庄清河懒得搭理他,俩人就这么说不上是耗的耗着,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商珉弦听得眉头紧皱:“你不觉得恶心吗?”
庄清河看了他一会儿,把手插进口袋里,摸到那个被他收起来的丝绒小盒子,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
然后他无所谓地笑了声:“习惯就好了,之前在圳海的时候,有一回他还特意挑我在场的时候,让一个赝品当着满屋子的人跳脱衣舞呢。”
商珉弦蹙眉,想象那个画面,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你就在旁边看着?”
“那怎么可能。”庄清河挑眉,说:“我洒了不少小费呢。”
商珉弦:“……”
他再次告诉自己,这就是庄清河,他什么都不在乎。
人们经常说庄清河狠毒,可实际上,大部分时间里这个人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都轻慢。
这种轻慢有时候比他的狠毒还招人恨。
商珉弦这会儿突然相信了庄清河刚才说的,他但凡给许僭越一点回应,许僭越会当着庄清河的面上青可。
商珉弦不了解许僭越,但是此时突然能和他共情了。
他看着你,好像他很在乎你。可实际上他什么都不在意,他给你的注目说明不了什么。
庄清河倒是洒脱,撑手一跳,坐上身后半人高的台阶,晃荡着两条腿,悠悠道:“我只可怜那些孩子,脸上不知得挨多少刀。”
商珉弦斜了他一眼,问:“你在愧疚吗?”
庄清河听到笑话似的,笑了声:“我愧疚什么啊,造孽的又不是我。”
庄清河就是这样,他心里或许有同情,却也不揽一丝多余的罪过。
那他对自己是什么感情?那种猜测再次涌上商珉弦的心头。
庄清河对他也是同情吗?
庄清河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眨了眨眼,展开双臂说:“商珉弦,给我抱一下。”
商珉弦走过去,站到他腿间,抱住了他。
庄清河轻声问:“商珉弦,你在吃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