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寻知道,墨逸之回乌涯了。千里孤坟,还是有人除草填新土的。
有些痛苦无法抹去,就被岁月用黄土掩盖,一层一层,积压的新的多了,就假装忘了旧的。
有些负重而行,也是负隅顽抗,伤人伤及。终究是可以铭刻,不可深刻。
“娇娥姐姐!娇娥姐姐!”慕容二公子捧着一个小匣子推门而入。
“刚入春姐姐不是欢喜一株桃树吗?”慕容二公子眼睛大睁,等着子寻肯定。
“有些记不得了。”子寻偏过头应答着。
“就是我曾送姐姐的一幅画,上面画着十里外桃林的桃树。姐姐曾夸过那树桃花,灼灼其华。”慕容二公子开始漫长追溯,那不过是子寻随口一说,他却有心记着。慕容二公子打开捧着的匣子,里面是一把桃木梳。
桃木梳纹理清晰,右角雕刻出两朵桃花,细腻浮华,桃花上嵌了白玉,看得出着实废了一番心思。
“这是?”子寻问道。
“我砍了那树,寻了最好的一段枝干给姐姐做了把桃木梳!”慕容二公子把匣子送过去,眼巴巴的看着子寻,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可喜欢?”
“痕儿,你今年几岁?”子寻却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过了生辰便十九了。”慕容二公子痴痴回道。
“这般年纪,也该娶妻了,这般玩意,难道不该送给心上人吗?”
慕容二公子听了脸上一阵泛红,像下了决心似得咬咬嘴唇说道:“姐姐…姐姐和墨哥哥成过亲吗?”
“自是成过如何,未成过又如何?”子寻不以为意问道。
“我从未听过姐姐喊墨哥哥‘相公’之类,我是不小了,我...我...”慕容二公子竟起了哆嗦,喊道:“我只喜欢娇娥姐姐!”说罢,抱着匣子脚底踩风的跑了。
子寻坐在原处,竟低头笑了笑。正巧墨逸之回来,看见这笑颇有些从前的神采,便问道:“何事?”
“公子,红颜祸水。我怕是又祸害了别人。”说罢,看着墨逸之笑的更足。
墨逸之许久不见他笑,站在门口一时失神,半响回道:“你以后便做这苏州城里的祸水,如此甚好。”
自那日之后,足有半月,子寻再未看见慕容二公子,心道小孩儿心性,说一件便忘一件。
这样又过去半月,一日,慕容二公子忽的推门进来,子寻和墨逸之正在扯些闲话,看他进来,子寻不语先笑。
“可是娇娥姑娘?”来人问道。
子寻马上会意,这男子虽与慕容无痕长得一般无二,眉宇之间却柔顺许多,更有君子谦谦之风。
“你不是慕容无痕?”子寻问道。
“姑娘好眼力,慕容府两位公子,我与弟弟乃是双胞。在下慕容无恙。”慕容无恙举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