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t\t\t,眼睛一扫又看见七零八碎的纸盒,目光闪了一下,倏地想起一个事儿来——对了,这里面还有其他东西。
这是一枚麦穗样式的水晶胸针,整体金色,有碎钻点缀,像雨季中的挂在麦穗上的露珠。
胸针不贵,但非常漂亮,陆衡去商业街的花店取仙人球那天,在它隔壁一家小众饰品店里看见的,没犹豫,直接买了。
陆衡拿到胸针的第一想法还是送给陈自原,但送仙人球可以有无数个理由掩盖自己的本意,送这枚胸针就很暧昧了。
陆衡一共纠结三个晚上,麦穗胸针从礼物盒拿出来又放进去,他的心路历程简直曲折离奇。最后一晚上给陆衡困懵了,行为不受大脑控制,稀里糊涂就打包好了,然后直接睡觉。第二天大概忘了这茬,反正陆衡也没给自己反悔的机会,直接上医院找陈自原了。
没想到现实比心境还要离奇。
怎么办呢?陆衡趴在桌上,埋脸苦闷,胃更疼了。他没地方发泄情绪,觉得自己特矫情。
陈自原前半夜去了三趟急诊,今晚的时间对他来说过得有点儿慢,一番刺促不休下来,十二点还没到。
“主任,我们去吃点儿宵夜,一起吗?”同办公室的医生跟陈自原打招呼,“今晚除夕,下半夜估计还得忙。”
“不了,”陈自原拿起手机,点开可爱的麦穗头像,聊天界面跳出来,他删删减减,一句话没发出去,抬头对同事说:“我还不太饿,你们去吧。”
同事瞄一眼他桌上剩下的饺子,一脸了然,“行,那我们给你带点儿回来。”
“好,谢谢。”陈自原说。
他注意力又回到手机上,这是他现阶段唯一能跟陆衡沟通的工具了。
但怎么沟通?是个难题。
陈自原想给陆衡打电话,却不知道说什么,主要说什么都得考虑一下。他能感觉出来,今晚沈竹钦的出现以及他说的那些话对陆衡的冲击力是巨大的,导致陈自原一路以来的铺垫全白费。
但换个思路想,其实也不算坏事,生活的盼头总得积极向上点儿。
-睡了吗?
陈自原输入完,又删了,这傻了吧唧的三个字加问号真发出去,显得自己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不稳重。
陈自原没找到切入点,大洋彼外的视频电话见缝插针地来了。
“妈”这个字跳出来的瞬间,陈自原的眉心重重抽了一下。
他接了。
贺黛特意挑了这个时间跟陈自原通话,大概有所触动,家人在,都想团圆。
“自原,你很久没回来过了。”
“忙。”
贺黛习惯性否定陈自原的专业能力,“国内的儿科医生没有前途,再忙也翻不出天。你爸爸手里的资源可以让你在世界学术界站稳脚跟。”
老生常谈了。
贺黛这些所谓“如果你没有表现出最高水准,就是失败”的措辞,放到以前,陈自原会自我怀疑。现如今不会了,他财富自由,人格独立,早当这些话是个屁放了。
他连应付都懒得做,话挑重点讲,单刀直入地问贺黛,“你找过沈竹钦?”
贺黛怔了一下,“你们见过了?”
陈自原嗤笑,“托你的福,不想见也见了。”
“我一直不喜欢他,”贺黛高高在上地评价,“太毛躁了。”
这种措辞太滑稽了,并且自以为是。如果沈竹钦在场,高傲的孔雀会扑棱着翅膀啄过去。
陈自原不可抑制地露出一个笑容,浅浅表达滑稽的意思。
贺黛看见了,她觉得刺眼,语气咄咄逼人,马上又强势起来。即便她也挺想装一会儿温柔的慈母,但掌控欲由心而来,她装不了一点。
“当年你和沈竹钦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让双方家庭难堪吗?”贺黛顿了顿,目光嘲讽,“你们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