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
“你的好学生男友,就在楼下站着,”陈瑕一步一步靠近得更近,“他知道你在这里,他在等你。”
透光的窗户外有一些男孩子们嘈杂的喧闹声,她站在没有光的那一侧,模糊地与身后摆满杂物的架子融为一体。
“我没跟他约好,”她皱眉,“他怎么会来。”
他好在意你啊,余瓷,陈瑕也走进那片模糊的阴影里,“无时无刻不在注意你的动向。”
她薄薄的嘴唇被牙齿咬红,掩在黑色阴影里,素白的眼皮此刻是凉的,比一切瓷器都要冰凉。
她是一个残忍的女人。他想。
在她眼里,他与其他人没有任何不同。只是恰好是他。
如果换陆斯宇,换任何一个人,她也会站在楼梯间里,乖乖等他。
陈瑕伸手在她脸侧摩挲,手指触摸她柔软的脸颊肉。
如此残忍的人,皮肤却如此柔软,真不公平。
“我哪里知道,”余瓷抬腿就要走,“我去看看。”
他烦闷地拽住她,“急什么。你总会下楼见他,不能在这里多陪我会儿吗?”
她微微一怔,他语气强硬,说出来的话却近乎恳求。他总是这样,要么蛮不讲理,要么凄楚可怜,从来没有中间值。
或许他好好讲话的那部分被她占据了。
余瓷听到老鼠与老鼠撕咬的声音,差点惊呼出声。细细倾耳去听,原来不在这杂物间里。
“我就去看一眼。”她生怕陆斯宇在底下站久了,引起什么风浪来。
谁知道刚下课闲着没事的学生们会起什么哄。
“你还回来吗?”他语气不变,嘴唇抿得紧紧的。漆黑的双眸里满含出人意料的认真,她没想到他还会用这种目光看人。
“我在这里等,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在这里过夜。”
她感到一种预兆,一种柔和的感伤。如果她真不回来,那么这个小小的楼梯间会立刻坍塌。
她与陈瑕背德的关系会在这一刻,按照她所想的那样停止。
她推开门,迈步往楼下走。一开始是大步走,很快变得快步,然后无可抑止地跑起来。
楼梯最下层,有人站在那里,他即刻看到她,声音惊喜,“余瓷?”
她呼吸还没平复,淡淡地问他,“你怎么在这?”
陆斯宇滑开手机屏幕,带着点雀跃,“在校园墙看到你了。”
她视线瞥了一眼内容,是一则投稿。
内容是:看到余瓷了,好像是来确认校庆节目的,好高冷,我报了节目但不敢搭话啊啊啊啊啊。
他往上滑,她瞥到另一个投稿:天,这就是血脉压制吗,陈瑕帮余瓷跑腿来了。
下面评论都在说以为他们姐弟关系没那么好,还有一些惊叹她跟陈瑕居然是姐弟的。
这会儿周荔也给她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