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您还是收敛点。否则真到了人尽皆知的那天,您可别怪我。”沐心玥的声音里有着金属般的冷冽,面无表情地说。
“你敢吗!你敢让这些破烂事见光?”沐潇厉声质问,眼中的嘲讽意味十足,理直气壮的样子像是胜券在握。
沐心玥清楚这话里的意思,是的,她不能。如果撕掉这层皮,她和沐娉婷两家的脸面就都没了。
“把窟窿堵干净,要不然半个月之后,我们或者……可以换个地方聊聊。”沐心玥并没有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和她继续纠缠。
“我相信,舅舅们一定会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的。”
刚才歇斯底里的女人,终于在沐心玥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理智回笼。沐潇的心中计较着得失,大脑飞速运转,沉默不语继续保持着仅有的高傲姿态。她一生最为骄傲的,无非就是那十年的平步青云,和她高高在上的家中地位,这是她的脸面,死也丢不得。
“别妄想我会和他们一样,给你放水。”
沐潇脑中一震,恼羞成怒:“这是谁的家你看看清楚!少站在这儿给我说教,出去!”
“好……”沐心玥刚想拎包打算离开,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和颜悦色地对沐潇说,“哎?对了,您最近的手气……怎么样?”面对沐潇的怒目而视,眼珠瞪得浑圆,她只是轻笑一声:“别担心,总会转运的。”
她只是尝试着放下了鱼钩,沐潇就迫不及待地上钩了,恶债缠身的滋味应该是不好受的。沐潇妄想在赌博上翻盘,简直是痴人说梦。
都说世界上两样东西沾不得,一是毒品,另一个就是比毒品都无情的东西,赌博。
赌,一个充满诱惑,又及其冷酷的字眼。让无数的人为它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甚至家破人亡。恃才傲物的人们,总以为自己独树一帜,拥有常人所不及的定力。于是,个个充满好奇地走向了深渊,却再没了全身而退的可能。
只有愚蠢的人,才会去考验自己的“与众不同”。
沐心玥头也不回地离开,门“嘭”地一声关上。
沐潇的脸气得涨红,眉头紧锁着大口喘着粗气,企图渐渐平复狂怒的情绪。她清楚情绪毫无用处,重要的是想办法让握在手里的利益最大化,但是该妥协的也必须让步。来日方长,以后的变数多了去了。
拎包走人的一瞬,沐心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捻了捻手心里的冷汗,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电梯变动的楼层。直到电梯门打开的一刻,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刚才的她竟然这样陌生。
可是,不能否认,她觉得痛快,痛快极了!
她一直很忍气吞声,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可是心里的不平渐渐堆积,直到现在终于爆发。
欧阳帆真的很了解她:如果想留有余地,其实可以敲山震虎,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并不需要反目成仇。
两周的时间,飞速划过。
同城快递到的时候,沐心玥正用刚到手的虹吸壶,煮好了一杯香醇的危地马拉花神,浓烈带有酸涩的香气,现在闻起来却是别样的舒心。
房子赎了回来,房本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被吞掉的钱,他们只吐出了一半,毕竟是见不得人的暗账。最后,还是找了个不起眼的人当替罪羊了事。
不知道从哪里掉出了一张照片,沐心玥拿着这张照片看了许久,这张照片一直夹在那本旧相册里,里面除了这张彩照其余的都是年代久远的黑白旧照片。她的眼中陡然迸发出一缕怒气还夹杂着讽笑,最终都化为了满满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