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很安静，等了半晌程彻才隐约听到弱弱的抽泣声，含着浓浓的委屈味道，他皱眉疑惑地问：“怎么了？”
沐心玥听着这样关切的声音，从哽咽到哭出声音只是一秒的功夫，语言上的难题，莫名的情愫，想家的委屈，顷刻之间完全爆发了出来。
“我……我想回家。”沐心玥含含糊糊地嘟囔半天，才好不容易说出一句听得完整的话。
程彻听到哭声有些愣住了，小姑娘很少哭的，到底怎么了。他快速拿起钥匙出门，毫不迟疑地打开隔壁的门。
“到底怎么了？”程彻走到沐心玥跟前蹲下，扶着她的肩膀诧异地低声问道。
沐心玥只是小声地哭着摇了摇头，停了半晌才讷讷地说，脸上的闪过一丝尴尬：“没事，就是想家了。”
程彻也没再问什么，只是轻抚了抚沐心玥的头，然后伸手把她拥在了怀里，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就这样在这个微凉的夜里，相互取暖。过了一会儿，沐心玥渐渐缓了过来，只是抽噎着，情绪发泄出来心情舒畅了很多。
程彻见她的情绪终于有所好转，才笑着哄劝说：“走吧，吃饭去，吃饱了不想家。”
沐心玥点点头，抹了把眼泪，冲着程彻扯起嘴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各怀心事。时不时地眼神交汇，也只是扯起嘴角勉强一笑，并不多言。
两人都干着各自的事情，屋子里显得格外安静。程彻转头看见沐心玥盯着电脑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放下了手里的书，缓步走向厨房温了一杯牛奶。
沐心玥笑了笑伸手接过，之间触碰在一起时心神一震，两人都下意识地看向对方，脸上的尴尬神色一闪而逝。
“谢谢。”沐心玥讪笑一下收回了手，低着头轻声说道。
“嗯……那个……喝完早点休息吧。”程彻吞吞吐吐地说完，又回到沙发那儿坐下续看书，却有些心不在焉。
曾经渺茫的寄托坚持了这样久，难免不舍。可是，眼前的温暖也是这样真实，他有些迷茫，像是无意走进了一片无垠的沙漠，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完好无损地走出去，望着广袤的肃杀景象，心底是涩涩的慌张。
沐心玥回到公寓，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比隔壁的程彻好不到哪里去，把手轻轻的贴在冰凉的墙面上来回摩挲，像是抚过他没有血液充盈的心脏。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只能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发呆。她从未经历过感情，但女孩的心思是最细腻的，她还是敏感地发觉两人微妙的变化，这样的变化让她有一丝尴尬和不知所措。
今年，沐家的除夕显得前所未有的冷清。
沐常德住院，沐娉婷出嫁，就连沐伊婷也忙着沉浸在热恋的蜜罐子里，懒得在家无聊的守岁。沐心玥知道了沐伊婷不在家过年的原由时，暗自偷笑地摇了摇头，孤傲清冷的小孔雀也有乖乖听呵的时候，看来人总会因为某些人、某些事发生改变的。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草草地吃了年夜饭，电视里放着年年不变样子的老套节目，虽然创意一年不如一年，可熟悉的声音总会酝酿出除夕夜最该有的味道。
沐心玥懒懒地窝在宽大的长沙发里，看电视看得她昏昏欲睡，脑袋一点一点的几乎栽倒，无聊到脑子里简直只剩了一个大写的‘困’字。
手机的一阵铃声，让她有一瞬发懵，翻来翻去地在沙发上找手机。“喂。”沐心玥无精打采的，说话时还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