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睿宗定皇帝。”萧弘祎静静地看着似乎到了弥留之际的老年皇帝,“纯行不二曰定,安民法古曰定。”
“你,不像你父亲。少主留下这样的仇恨,也许能……”让你走上一条更平坦的大道。景和帝的咳嗽声将后半句话化作了无声的感慨。
萧弘祎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是萧家的女儿。”
“呵呵……”景和帝慢慢地,慢慢地阖上眼睛。然后,是黑暗,永远的黑暗。
天册四年二月初二,帝代先皇诏。制曰:尊皇父大行皇帝为睿宗,谥曰定。——《清洛帝国世宗秘史》
……
“九伯等等我嘛……”天册女帝迈着小短腿灵活的绕开碍事的随从们。
墨九伸了个懒腰,一把抱住跌跌撞撞的小皇帝摇摇晃晃的身子:“皇帝陛下要去哪儿?”
“九伯带朕去,去轩辕城好不好?九伯~”拖长了甜甜的尾音,女帝陛下扭着身子往人家怀里钻,生怕被拒绝了。
“轩辕城么?真的很想去?”墨九并没有拒绝,因为那实在是没有意义:年轻而早熟的皇室嫡子,尊贵又轻狂的少年帝王。这是萧瑜对自己选择的两个皇储的评价。早年墨九见到了定海侯嫡次子时,才放下了对轮回之道最后的怀疑。
天册女帝一连声地喊好,就怕她说慢了一刻,会被人反悔。
“皇帝陛下,从本心来说,轩辕城不是现在你该去的地方。”墨九的声音低沉暗哑,他温柔地将天册女帝从怀里拉出来,“你太小了。”
“朕不小了!天子殿下在这个年纪都已经通过了试炼!朕为什么还要等?明明,朕已经……已经……”天册女帝说着说着低下头去。
墨九本想斥责的话也在孩子窘迫的神态中咽了下去。他轻叹了一口气,道:“二姐的事,这世上只有那么一次。阿林,我希望你记得: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对过去心怀不满。因为那只会给你带来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九伯,我……”天册女帝不好意思地看着墨九,脸色微红。
“哎……别担心。我在。”墨九应了一声,将孩子揽进怀里——一如当年的萧瑾揽着还年幼的路安衍,杀出重围时的淡漠。不同的是,墨九不会为这个孩子拼命。墨九也明白,当初萧瑾之所以执着如斯,不过是因为萧瑜一句“君归满山红霞落,执酒浅笑故人家。”没有萧瑾的纵容,就没有萧瑜的放肆。当年有多少人恶意揣测大小姐心怀不轨想设计养废了唯一的妹妹?多年后的今天,七夺七殿与萧氏七子不得不承认,心怀不轨是有,倒不是为了给自己掌权铺路,而是要为这个妹妹铺就无忧无虑的锦绣繁华之路。墨九回忆往昔觉得,少主较之于先代确实是被养成了不可救药的废物。可就算是个废物,也让所有算计她的人生不如死。少主“仁孝慈悲”,从来不会妄添杀戮。可瑾殿也说过:“死,是上苍对世人最后的仁慈。”
……
皇帝要出巡,朝堂上再次炸开了锅。摄政的几位也没有明确的同意。
“叔祖,她还是个孩子。”北辰逸萧道,“幼子易折,请叔祖三思。”
“澹台靖易早就死了。有什么好怕的?二姐当年比她还小呢。”墨九淡淡地说,“巡狩四方,以慑宵小。毕竟,主少国疑,非是福事。”
“主少国疑?叔祖敢说,先帝议储是无心之举?”皇太后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本打算在景容帝驾崩后去兰国各地转转的太后殿下可不想听政临朝!
“少主谕令,先帝议储。这件事本座不说第二次。皇帝年幼,却是君王至尊。你们若是觉得瑾殿这么好效法,本座也不拦你们。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