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自不必说,早就决裂了。萧铭善藏在赵王府邸避而不见。萧铭祀、萧铭梧和萧铭流竟然在这种时候选择了闭关。宁桦园里不见客,比起萧铭善来更加嚣张跋扈。
“主上,真的是路家。”陈述的语气里还带着颤抖,阿火试探着道,“少主还留在夜枢帝都,要不要……”
“不必管她。本殿要知道的是,这次到底是皇族还是世家。”萧瑾手腕一转,在笔尖将要滑落的墨汁顺势落在了砚台里。白纸如故,不沾风尘。
……
萧瑜伸了个懒腰,抬头看着外面,天还黑着。她低头看了看被子里,再次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又忘了……而且……
“少主,姓路的动了。”水儿端着烛台,此刻外面传来打更的叫唤声。
“正值夜深人静的时候吗?水儿姐姐觉得,此时孤该如何做?”萧瑜眸光涣散无神,大殿里微弱的烛光在她眼中却如同白昼。醒了,就难再睡了。
水儿不答。她比谁都明白,眼下,并不需要她给出任何答案,沉默反而是她应尽的义务。
萧瑜对于沉默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慢悠悠地对水儿说道:“友未定,敌已明。孤不妨也借一回刀子,看一场大戏。”
“少主……”水儿凝眉,显然还要劝说什么。一阵微风略过,烛火轻轻摇曳,水儿在心底长叹了一口气,改口道,“诚如遵命。”
眼角余光看着烛火渐远,萧瑜的嘴角再次翘起完美的弧度:“萧家,该还了。”
……
杀人放火这种事对萧氏一族来说从不陌生。但他们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别人的目标。
夜色无边,鲜血如河。
望着即将升起的旭日朝阳,踩着脚下热气未散的涓涓殷红,萧瑾身后的三兄弟面如白纸。
萧铭祀或许还好一些,他很少在萧家生活。但是对萧铭梧和萧铭流来说,无异于毁掉了他们所有的过去。
“长姐……为什么要这么做?”萧铭流咬着嘴唇,眼中的悲戚让见到的人为之动容。但其中绝对不包括萧瑾。
萧瑾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竟然露出一抹浅笑:“六少爷,这是在质问我?嗯?”
“长姐言重了。我等绝无此意。”萧铭梧反而是三个人里面最显得清醒的一个,“我,想求长姐一件事。”
萧瑾转身,废墟之下传来一声呻/吟。
“父亲,他是不是知道昨晚的事?”萧铭梧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生气。
萧瑾不答。
“长姐不敢说吗?”萧铭梧的语气略带讽刺和讥笑,“还是不想说。”
萧瑾一听就知道被误会了。无所谓地说道:“该知道的人都知道。至于知道了什么……毕竟,某些人既然想借着这把刀子来宰个狠的,又怎么会安静的待在那里看戏呢?”
萧铭梧闻言不再开口。
“二姐……二姐她……她……”萧铭流蓦然闭嘴,因为他无法面对那样暴虐状态下的萧瑾。应该说,没有人想面对这样的萧家大小姐。
……
寂静安宁的漫漫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