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贴有红纸黄字的核心价值观,不得不说,这种时候,看到这段标语分外亲切有力量。
她刚念到“诚信、敬业……”,苟延残喘的顶灯,经过一记长长的抽噎,没提足气,啪地熄灭。
地下室彻底陷入黑暗。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通风的地下室,就是个慢热的焖烧杯。
温宁安裹紧外套,摸黑爬上木箱,凭借记忆中的方位,找应急灯开关。
老天都和她过不去,应急灯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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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输液室。
秦昭序和陈宥薇,一人扶一个,带sturm先生和周均延挂水。
周均延年纪轻,身体底子好,输完一瓶盐水,脸颊恢复了血色。
相比之下,sturm先生的身体不堪一击,整个人虚弱得摇摇欲坠。
陈宥薇扶不动,自然是秦昭序把一米九、两百斤的英国佬搀扶到座椅。
秦昭序低头看表,已经九点多了,温宁安还是没回消息。
先前吩咐张清华,分别去趟长喜街道和江澜邸,确认过,温宁安都不在。
秦昭序放不下心,离开急诊室,在大厅拨电话给张清华。
“上回写公众号的那几个人盯着吗?”
“都盯着,他们应该不敢上门骚扰温小姐。”
秦昭序有些心浮气躁,“不接电话不回家,她跑哪儿去了。”
“秦总,”张清华猜测,“温小姐是不是又闹脾气?你每次和陈宥薇单独出去,她总会......”
后半句没说出口,但两人心知肚明。
秦昭序心底不否认这种可能。
“就算闹脾气,也该让我知道她在哪儿吧!”秦昭序找不到人,渐渐上了火气,音量不自觉地拔高。
“秦总,不妨再等等。”
“我联系张俊秋,你帮我去调她最近的通讯记录。”
张清华眉头揪成山丘,心底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秦昭序刚开始追温宁安那会儿,虽然态度强势地参与温宁安生活,但给了她足够的自由,并没想掌控她的生活。
而如今,温宁安只是消失几小时,他竟要去查她的通讯记录,实在太过荒唐离谱。
张清华换了只手握手机,悬着一颗心,故作轻松道:“你神经未免绷太紧。宁波项目年底应该能进正轨,你和陈宥薇说不定就要订婚,温小姐那时肯定会离开的,你见不到人,也要这么调查她吗?”
电话那头陡然安静,张清华屏气凝神。
秒针走过半圈,秦昭序平静启口:“张叔,我不喜欢别人试探我,包括你。”
张清华额心重重一跳。
秦昭序没等他回复,继续道:“先调记录,我只想确保她安全,没别的意思。”
电话挂断,身后响起高跟鞋与石板路清脆磕撞声。
秦昭序刚转身,一副盛装约会打扮的陈竹,拎着便利店塑料袋,里面装了盐汽水和清凉贴。
秦昭序对陈竹有些印象,这个女孩和温宁安关系不错。客气地点一下头。
陈竹“哎呀”一声,“秦先生,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认错人了!我刚送宁安来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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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宁安裹外套闷在地下室,刚开始有点耳鸣心悸,没放心上,以为情绪紧张导致。
渐渐地,注意力变得难以集中,手臂和腿也使不上力,身体的难受反而让她忘记对黑暗的恐惧。
再次脱下外套,摸黑铺在立柱边沿,抱膝坐着等救援。
不知怎的,地下室格外闷热。
温宁安口干舌燥,手背摸额头,不正常的烫热。
那厢陈竹和朋友吃完饭唱k,迟迟等不到温宁安信息,中途她打过几通温宁安电话,没人接听。
她与温宁安共事过,温宁安工作细致,答应发照片,一定会发照片,没道理不给回应。
朋友将话筒塞入她怀里,喊她一起唱《再回首》。
陈竹心不在焉跟了两句,还是觉得不对劲,按下暂停,ktv房间安静下来。
朋友齐刷刷望她,“竹子,怎么啦?”
“我回趟剧院,找我同事。”
陈竹打车去剧院,亮工作证,与保安打招呼,开门进剧场。
空空如也,温宁安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