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移开视线后,漆黑双目看向苏长歌,见她一人与他们所有人对面站着,孤零零的与他们面对站着,大眼充满倔强,一脸无畏。
她身上没有任何伤,他的心却恍若被人攥住了一般。
窒息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卓然而立,薄唇微抿欲要上前与她并肩站立,然而他脚步才刚迈开,澹台流月便在他后背一点!
他瞬间动弹不得。
他还能说话,冷冷地质问:“你找死?”
“我还不想死,我暂且也死不了。”澹台流月双目直视着躺在地上的蒹葭公主,看着她身上那几乎不带痕迹的伤口,“但是,如果你急着过去对小歌儿就是雪上加霜,小歌儿到时候会更加举步维艰。”
或许,会出事的是苏长歌!
“本世子知道你现在很想一掌将我劈开两半,但是现为了小歌儿好,为了你们好,这样做是最好的。”
“你能为一个人冲动真是难得一见,看着你冲动我浑身热血都在沸腾,真想看看你冲动的时候会做出怎么样的事来。但是,本是道到底是好人,不能做损害朋友的事,只好损失了这一幕戏了。”
皇甫凌天也在旁边,冷淡的道:“流月说得没错,莫要冲动。”
容珩双目静静的看着苏长歌,命令澹台流月:“放开!”
“不。”澹台流月手中的扇子猛地一收,嬉皮笑脸的脸上冷静果断,“或许你有你的解决方法,但是我认为现在最好还是静观其变。”
皇甫凌天淡淡地:“赞同。”
两人皆是少见的坚决。
皇帝看看地上蒹葭公主,再冷冷的看着苏长歌,威严的脸上也闪现怒容,“来人,将蒹葭公主抬回宫殿去,让所有御医到公主殿里伺候着!”
“是!”刘总管欠着腰,微微应着,低垂的一双眼暗暗朝苏长歌看了一眼过去,眸子开阖间,寒光毕露。
皇帝唇瓣紧抿,指着蒹葭公主问:“珩王妃,蒹葭公主可是你所伤?”
明知故问!
苏长歌很想给他这四个字,但是他并未做出过伤害她的事,她还是给面子的点点头,“是。”
“为何?”皇帝勃然大怒,“蒹葭公主即使和你有过节,但是她如今已经得到应得的惩罚,坐在了轮椅上,你的气难道还不出够么?”
苏长歌闻言笑了一下。
皇帝眯眸,冷冷的道:“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
苏长歌歪着脑袋想了一下,终于还是给面子的说了一句:“我的座右铭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皇帝拧眉,这个时候,一个身穿都尉盔甲的男子上前,拱手报告:“皇上,凌霄台今日不见一兵一卒,阶梯上躺着的两个丫鬟乃蒹葭公主的贴身宫娥。”
“凌霄台今日无一兵一卒?”皇帝的眼睛扫过太后和皇后,深吸了一口气,明显在压抑着怒气,又问:“两个宫娥可有异常?”
“遭受重击,晕厥过去罢了,没大碍。”都尉垂眸,迟疑的道:“不过,两人懂一点功夫,手中皆持着匕首……”
皇帝一听,点了点头。
而队伍当中的一些人,也大概明白了一些东西。
皇帝看向苏长歌,“你是出于自卫,才伤了公主?”
苏长歌想不到皇帝会这样问,她以为皇帝会直接判她罪行的。
她眼底闪过诧异,微微低头,正要开口,太后便恼道:“皇上,从两个宫娥身上能看出什么?谁有证据证明是她自卫,不是凝儿的宫娥为了护主,才向她出手?”
这话一出,众人议论纷纷。
毕竟,太后之言也并无道理。
出现了两种可能,事情也变得难办起来了。
皇帝沉默了一下,双目紧紧盯着苏长歌,“你说说,事情到底是如何的?”
太后并不给苏长歌开口的机会,“皇上,你不能偏颇,她说了又如何,不过是她一面之词罢了,根本就不可信!”
“皇上,太后言之有理。”忽而,一个大臣站了出来,拱手道:“臣以为蒹葭公主乃擎亲王唯一血脉,承蒙皇恩庇佑,蒹葭公主方能健康成长。”
“况且,臣以为,一个人即便出于自卫,也不能出手狠毒,故意将人伤至此地步。据臣所知,蒹葭公主早已经行动不便,腿不能站手不能动,根本伤害不了珩王妃,如果当真是公主想伤害珩王妃,也是两个宫娥出手,无论如何都不比和蒹葭公主交手。”
苏长歌听着,眼睛看向那个大臣,却见他年过半百,但是眉眼生得极好,气度儒雅,颇有翩翩中年男人的意味。
只是,看着他的一双眉眼,苏长歌觉得有点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是努力的想却又想不起来。
“哟,真是一番好的推论啊!”澹台流月含笑悠悠道:“秦左相,你的意思是,珩王妃是有意出手伤害蒹葭公主了?”
秦左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