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泽看着他眉目含春的模样,心照不宣的揶揄道:“我的精液都吃了那么多回了,还装贞洁无暇。摸一下脚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宋清如别过脸去不吭声,又长又密的睫毛垂着,倒像谁欺负了他似的满腹委屈。何泽也不再纠缠,帮他提着行李箱进门。屋里一段过道是瓷砖,其余的都铺得是木地板,客厅里还垫了一块面积不小的白色羊毛地毯,靠着取暖的壁炉。何泽一边打开入墙式的鞋柜拿拖鞋给宋清如,一边向他介绍:“以前在家里肏陶宁的时候,他总说冷,非缠着我买这块地毯。”
又怕宋清如不理解似的补充道:“我的床从来不让外人睡。”
“我……”宋清如把帆布鞋放进柜子里,却在隔层上看到一双款式相同的帆布鞋,也画了一个短发男孩,和他的一模一样,不必问也想得到,肯定出自陶宁之手。
他看看何泽那双干净精致的鞋子,再看看自己这双人像歪曲的鞋面,心里突然一阵难受。原来他得到的礼物,是陶宁失败的试验品而已。
从小被人看低的感觉又涌上来,挥之不去的自卑再次席卷了宋清如:“……我睡沙发就行了。我睡着了不会乱翻身的。”
何泽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见宋清如已经小心翼翼地坐在了沙发上,把他的居家服从行李箱里拿出来,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草草吃过晚饭后,何泽给了宋清如一纸箱的录像带,现在这年头很少会有人录这种东西了,宋清如疑惑地看着只有写了日期的盒子,问他:“全是你录的?要给我看吗?”
何泽点头默认,告诉宋清如遥控器在茶几底下,他可以坐在羊毛地毯上,看一整个夜晚。
宋清如直觉这一箱录像带都是与陶宁相关的东西,最早的一盘带子上,日期是大二下学期的国庆长假,陶宁借口买不到回家的车票,改了假期计划和同样不回家的同学出去旅游。宋清如原本想参与,陶宁却拿去要去泡同一个温泉池子吓唬他,阻止他跟着。
想到陶宁生前的点滴,他又有许多话要跟陶宁倾诉。趁何泽上楼睡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偷偷打开了电视机,把音量降到最低,拿了纸笔看着录像带继续用情书的方式,写他心里不敢对外人道的话:
“陶宁,你逝世一周有余,我搬进了何泽的家里和他同居。说是同居,其实也不尽然,他只是把我当小猫小狗一样收留,给我一个避免风吹雨淋的地方窝着。
我的父母去年离婚了,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我妈妈终于怀了新的孩子,可是高龄产妇总有诸多危险因素,那个孩子熬不到三个月就流产了。我父母为此大吵了一架,我爸指着我妈鼻子辱骂她是不下蛋的母鸡。我沉默地听着,仿佛我是一个外人,身上流的不是他们的血脉,他们从来没将我真正当做亲生儿子对待。
离掉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