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慢条斯理的。
情绪意味不明。
姜眠却莫名听出几分冷意和漠然。
她抬头,望过去。
屋内,众人似乎被这句话镇住,所有人一声都不敢吭。
唯独司煦的那位小女友脸色变了变。
这些年,姜眠和司煦私底下怎么情浓谁都不知道,这还是头一回司煦将这样几乎浪荡的私密的事拿到台面上来说。
余情未了吗?
言佑忍不住偷偷看他。
司煦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轻轻捏了捏女孩的手。
这一幕恰好落在姜眠眼里。
“不用了。”姜眠说:“您喜欢的话,就留着收藏吧。”
她和司煦这比烂账算下来,谁也不欠谁的。
断也断了。
司煦不给她留脸面,她也没委屈自己。
姜眠把东西带回了家。
她放在西山公馆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物件,换洗的衣物,日常的用品,还有些是司煦给她买的礼物。
姜眠和司煦都不是矫情的人,这些小东西也没特别放心上。
她回到家,收拾好东西,小姨沈安华推了进来,看着她,皱着眉淡淡地问:“你和司煦断干净了?”
“嗯。”
姜眠想到晚上和陈若英还有个聚会,折回卧室换了身衣服,对沈安华的话倒是不为所动。
“分了就好。你也不小了,早就过了玩玩的年纪,司煦那种人不是你能招惹的。”沈安华的目光没离开她,倒是松了口气,语重心长:“阿眠,你别忘了那份基金委托,你要姜家一直这样落魄吗?”
姜家是七年前落魄的。
破产,病重以及一连串的衰败。
姜眠真正拥有的是一份基金委托。
姜眠母亲原本准备送给姜眠的嫁妆。
生效条件是,姜眠结婚。
“男人是靠不住的,你也知道你自己什么样,老老实实找个人结婚,撑起姜家,没什么不好……”
姜眠沉默。
这话,这些年,她没少听人说。
她大学没毕业,除了一张脸,什么都没有。
后来遇见了司煦,她拼了命想和司煦比肩。
外头的人都说她是司氏最难缠的狗。
能力出众,不择手段,以牙还牙,最擅长的就是死缠烂打。
什么光风霁月,优雅端方,婉约明丽都和她没什么关系。
可是,她狼狈地坚持了七年,最终换来的还是司煦的冷淡决绝。
她恬不知耻地和司煦提了结婚时,男人冷淡地看她:
“结婚?”
“我们是什么关系?”
“别越界了,姜眠。”
是啊。
她和司煦这七年。
是秘书,是炮友,是情人。
唯独,不是恋人。
姜眠沉默良久,才开口:
“我知道的,小姨。”
沈安华算满意了。
她递给姜眠一张名片,“这段时间去见见,小姨不想催你,但是遇到的合适就试试。”
姜眠没再回绝。
她向来不撞南墙心不死。
可如今,头破血流的,她不得不认。
晚上,崔媛给她连打了几个电话,说是给她摆了接风宴。
饭吃到一半,崔媛忽然目光朝一侧扫过去,欲言又止地说:“姜眠,那是不是司煦?这渣男怎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