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当例行巡游天际的金乌普照大地时,它对发生在它眼皮下面的杀戮一如既往地视若不见。
黑色的洪流,如同波浪一般,翻卷着,涌向前方。
刺耳的惨叫声、厮杀声,惊起了一的野鸟,仓惶地在高空中盘旋,浑不知何方才是乐土。
李仁坐在战马上,就在他的前方,似乎踏在关注着无比惨烈的厮杀,可事实上,李仁现在走神了。
李彤带回来的信息让他警醒:想不到楚军竟然看穿了他的计策,派出两拨楚军连夜从其他地方过河,一波用来偷袭秦营,迟滞他们的反应,而另一波则攻击他的伏兵。
所幸,所幸那股袭击他伏兵的楚军战斗力不强,不会破坏掉他的后招。
按照李彤的信心,那股楚军人数不多,战斗力也不强,很可能是因为渡河消耗了体力,所以连白的第一道防线,他们都攻不进去。
虽然李彤他们也无法靠近白的营地,但是,李彤却遥遥看到,就在白的营地中,粗大的树杆堆积如山。
退一万步讲,即使是楚军攻进了白的营地,只要白他们能将树干推入河中,那此战就必胜无疑了。
不过,李仁心中还是有一丝危机,正是这种危机,让他迟迟不敢将手中的骑兵派出去,只用步兵来攻击渡口的敌人。
骑兵出击,时机尚不成熟。
从开战至今,已经一刻钟了,也不过才攻破了楚军的第一道防线。而秦军已经伤亡了两百人。
两百名披甲之士,心疼的李仁险些吐血,不得已,从第二道防线开始,李仁不得不改变策略,将陷阵之士派出。
“又来了。”钟离昧皱起了眉头,左手捂着腰间地伤口,抽了一口冷气“这秦狗。不会是发疯了吧,难道他们在巨鹿坚持不下去了?”
是啊,秦兵太疯狂了。简直是不计消耗低攻击,难道他们打算用人命来冲垮他们的三道防线?
按照秦兵的往常经验,第一波出击的是陷阵之士,所以项庄他们在第一道防线上安排了大量的弓箭手,准备远程射杀秦兵,可谁想,秦兵第一波出动的就是披甲之士,让他们的算盘落空。
当发现这一状况时。临时的调整已经来不及了,项庄只好匆忙调动了一批楚军赶上去支援。可即使是这样,第一道防线也支持了一刻钟,就全盘崩溃。
杯箭兵,对披甲之士的伤害太小了,长达一刻钟地弓箭攒射,也不过射伤了二十多名秦兵,而一旦近身,披甲之士三四米的长枪、长戟远远超过了楚军兵器的长度,对楚军来说,这就是屠杀。被秦兵屠杀。
楚军地反抗。不可谓不激烈,也给秦军造成了沉重的打击。只是,伤亡太严重了。第一道防线八百多名楚军,活下来的不足二十人。
现在,又轮到第二道防线了。
“老钟,你下去吧,你昨晚的箭伤还没有好,”龙且一脸阴沉,他防守第一道防线,第一道防线在秦军的攻击下竟然只坚持了一刻钟,让他感到羞辱“接下来,有的忙的,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
钟离昧不满地锤了一把龙且,伤口被扯裂,钟离昧咧咧嘴:“老龙啊,胜败乃兵家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吃亏了,咱讨回来就是了,哭丧着脸做什么?别地我干不了,可在这里给兄弟们擂鼓还是没问题的。”
“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龙且脸色阴沉地似乎能滴下水,一把扯住钟离昧,不顾他的反抗,将他拉下阵地,交给自己的两个亲兵“看着他,不要让他乱跑。”
龙且返回阵地,看到季布也是一脸的忧色,诧异:“老季,怎么了?”
季布指着缓步而来的秦兵,皱起眉头:“老龙,虽然我这第二道防线比较坚固,可是,我现在心中没底啊。”
“心中没底?”龙且扶了扶自己的头盔“怎么说,你这第二道防线防御长度只有第一道的三分之二,而且这里的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有什么好担心的?”
“我们没有弓箭兵。”季布苦笑了一下“你没发现吗,秦军换阵了。”
龙且心中一惊,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事情果然不对,秦军地军阵明显变臃肿了,前排与后排之间地行间距好像扩大了一倍。
“陷阵之士?”
龙且与季布对了一眼,季布苦涩地点点头“我们大半的弓箭手都消耗在了第一道防线,现在第二道防线上只有一百多米弓箭手,一旦秦军出动陷阵之士,那就麻烦了。”
韩信快步从后方赶来,压低声音:“龙将军,季将军,无论如何,我们必须坚守三个时辰,否则,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季布回头看了一眼,就在第三道防线后地河滩上,现在也不过积聚了三千多名楚军,正乱哄哄地整队。
秦军的单兵战斗力,是一般义军战士地三到四倍,一个秦兵就可以单挑三到四个义军,虽然楚军精锐,但一个秦兵也应该顶的上两到三个楚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