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一阵阵的水花声很快就消散在夜色中,一条,两条无数条黑影浮出了水面,其中一个黑影的体型壮硕,引人瞩目
钟离昧挺立在半腰深的河水中,静静地听了半晌,才举起手臂挥动了一下,当即有几名士兵轻轻地爬上河滩,蠕动着消失在黑暗中。
过了一刻,一个黑影飞速返回,压低了声音:“将军,此处无秦狗。”
“行动。”
钟离昧心中大定,此次行动,为了避开秦狗的斥候,他还特意绕开了浮桥,避开了秦狗监控的重点地段。
一条又一条身影踉跄着奔上了河滩,拖动着疲惫的身躯向前挪动,有的人一头栽倒在河滩上,也是默默地爬起,整个行动快速、寂静,似乎这些从河道中蹿出的身影是不知道伤痛疲惫的死人一般。
“应到三百人,实到两百七十六人。”钟离昧浓墨眉头蹙在了一处“整好队形,尽快离开河滩。”
凄冷的风,打着旋儿在夜空中掠过,好似寒鸦一样,发出呜呜的悲鸣。
踏踏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李仁挑起了眉头:“何事?”
守在帐外的侍卫恭声回答:“将军,是斥候回来了。”
不片刻。两名身着黑衣地精装士兵进入中军帐。向李仁行了一礼:“将军。楚军有异动。”
“注意楚军地动向。随时禀报他们地情况。”李仁头淡淡扫了一眼这两名士兵。低声吩咐。
“喏。”
两名秦兵躬身后退出了中军帐。消失在黑夜中。
“终于来了。”李仁眼神扫过案台上地地图。眼神恍惚了一下。“此处烽烟未息。他处狼烟又起。何时才是个尽头啊。”
虽然间隔着一道大河。但楚军地动向。李仁相信在他地掌控之中。只要控制住楚军渡河地规模。
放过万余楚军过河,而后毁掉浮桥,两相夹击想必可以重创这支楚军?
楚军搭建的浮桥只能容五人并肩而行,而这处河面过于狭窄,这条浮桥,即使挤满楚军,怕也不过万余人。
最乐观的估计,可以消灭掉两万名楚军,相对于六万的数量而言。两万真的不多,只是,这样一来,对楚军斗志地打击将无比地严重,相信经此重创。这支楚军再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当然,若是楚军的首领项羽能够莽撞一些,当先渡河,说不定还可以阵斩项羽,让楚军群龙无首,陷入崩溃的绝境。。
这里面,有一个前提,就是破坏浮桥,如果浮桥安然无恙。那秦军的境况就凶险了。伐木队只有五百人。是不是太少了,万一被楚军发现。会不会有危险?
李仁心中也有一些动摇,在帐中踱了几步。摇摇头,颓然坐下。
手中兵力太少了,否则还可以给伐木队增添一些兵力,那样胜算更大些。
不过,即使是楚军发现,五百名精锐秦兵,也不是楚军能够吃下的,黄河天险,只有此处才适合泅渡,而其他地段,除非楚军的士兵每人都有他这样的身手,否则泅渡这样的天险,无异于痴人说梦。
楚军虽然精锐,但与秦兵相比还有很大的差距,连秦兵都做不到,何况是楚军呢?
只是,李仁万万没有想到,秦军做不到地,未必楚军做不到,楚军的基数太大了;而且楚军中还有谢鸿他们这种变态的存在。
同时,李仁也没有想到,被他给予了厚望的伏兵,现在已经陷入了绝境中。
一列列的士兵抬着各种各样地设施,盾牌、据鹿马、栅栏等等在浮桥上鱼贯而过,消失在黑暗中,项羽与项庄静静地站在浮桥下,目视着一个又一个的壮士踏上了不归路。
渡河作战,最危险的就是先头部队,他们担负着建立桥头堡的重任,不仅要建立坚固的阵地,还要顶住秦军的反扑。
虽然他么每人装备了一张大盾,一柄锋利的兵器,同时还有不错的铠甲,但是,秦兵的悍勇、秦兵地强弩,那是可以止小儿啼哭、让鬼魂绕路地。
钟离昧的先行部队,也有凶险,他们是一股奇兵,一旦暴露,必将陷入没有退路没有援兵地绝境,但是,奇兵只能是奇兵。
兵家之事,决定胜败的当属正兵,而非奇兵。
“大哥,我先去了。”
“庄弟,小心。”
项庄整理好自己地铠甲,向项羽抱拳施礼,然后转身,毅然踏上了浮桥。
项庄的前面,是项家铁鹰;
项庄的身后,依然是项家铁鹰。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该出手时,项羽绝对不会瞻前顾后。
既然决定了,那就地盘全出!
不只是项家铁鹰,龙且、英布、季布、虞子期、韩信楚军中的凡有武力的猛将,被项羽一股脑地调遣而出,每一名武将带上五十名亲兵,然后再加上项家铁鹰,组成了第一波过桥的悍勇之士。
若成,万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