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鬼蜮。
谢鸿第一次进入安阳,出现在他面前的安阳城如同鬼蜮一般的阴森恐怖:招魂灯、招魂幡、还有那些惨白的在半空横飞的布条,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不和谐。
不过,谢鸿觉得奇怪,怎么没有纸钱,嗯,也就是冥币呢?
这个问题,谢鸿一直想不明白,直到他来到一个交叉路口时,直到他被韩信捅了一把才醒悟过来:要转向了啊。
“韩信啊,你们难道不给死者送冥币吗?”
“冥币,什么东西?”韩信愕然“难道是阴间人用的货币?那些东西都直接陪葬在墓穴中,你怎么看见啊?”
难道这个时候还没有冥币?
谢鸿摇摇头,正在他纳闷时,接到了残月的传音:“老大,你别掉面子了好不,你不要面子,小弟们还要面子啊,纸张是汉朝发明的,现在是秦末哎!”
狂汗,谢鸿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一路,太过顺利了,顺利的让人觉得诡异。
有数波巡哨看到了谢鸿他们一行,但是,他们竟然对谢鸿这行人置若罔闻,连盘问都不盘问,有的还远远避开。
谢鸿按捺不住:“韩信。总不成八万楚军都向项羽效忠了吧?”
“那怎么可能?”韩信摇摇头。“虽然这八万楚军中地大部分都是上柱国项梁地旧属。他们也许牢记上柱国地恩情。可他们未必会对少将军心服。所以少将军夺权还需仰仗上柱国地遗威。”
“那。那这些巡哨怎么不盘问我们。你别告诉我安阳城没有宵禁。”谢鸿没好气地指着前面遥遥避开地一队巡哨。
“凭他们?”韩信冷笑一声。“谢首领。你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项家铁鹰。项家铁鹰在楚军中有着无上地威望。莫说是这些巡哨。即使是都尉、将军。对项家铁鹰也不敢指手划脚。”
“项家铁鹰在楚军中是定海神针。只要有项家铁鹰在。即使是面对秦国地百战精锐。楚军也怡然不惧。”韩信拉低了自己地头盔。“若无项家铁鹰地存在。就没有今日地楚国。项家铁鹰只听从项家家主地命令。其他任何人都不能指挥。更不能指手划脚。这是楚军中一个默认地铁律。”
谢鸿张大了嘴巴:“这不就是御林军吗?”
“可以这么说。”韩信耸耸肩膀“所以,让你们用项家铁鹰的招牌,少将军可是担了很大的风险的。”
“免了吧,”谢鸿摇摇头“他的风险大还是我的风险大?这些铠甲看似光鲜,都是丝绸做的。若是他们近前,肯定能发现破绽,想不到,项羽这厮也太小气了,难道就不能提供几件真正地铠甲吗?”
“没办法,”韩信呵呵一笑“项家铁鹰的装备都是用精铁打造,每一件都价值千金,少将军可没有这么阔绰的手笔。”
“韩信,先带我们到东门走一趟。我们实地探测一番路线。”
谢鸿心中还是有些紧张:虎胆他有,可是牺牲的心理他却没有。
“哎,”韩信摇摇头“谢首领,莫要让我瞧不起你,好不?战机稍纵即逝,你以为我们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虽然一般的巡哨是不敢拦截询问我们。可是如果我们拖延的时间长了。被宋义查出了端倪,难免生起事端。”
“我要为我的兄弟们负责。既然他们跟了我,我就要将他们平安带出去。”谢鸿不受韩信所激。“必须先走一趟才可以,否则我宁愿放弃这次行动。”
韩信压低了声音:“谢鸿,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想怎样,”谢鸿针锋相对“我只想将计划考虑周详。”
“那你知道不知道,耽搁的久了,我也有暴露地危险?”虽然韩信拼命压抑自己的怒火,可是他的喷薄欲出的怒气,谁都可以感受的到。
“就你现在这样子,谁还能认得出你?”谢鸿不屑地瞥了一眼,凭借自己的记忆,再次转向,直扑东门。
韩信现在的模样,除非他摘下头盔,除非他主动说话,否则即使是熟人,也未必能够认得出他来:项家铁鹰的铠甲,将整个人都包裹在内,头盔的面部也由密如蜘蛛网般的护栏,而且这是夜间,在昏黄地**下,谁能辨认出他来?
不过,韩信说的也是实情,若是耽搁的久了,他们的行动确有暴露的危险,所以,谢鸿也抓紧时间,大致走了几条关键的通道,发现没有异常后,就折返而回。
宋义府中的防御力量,明面上还是两千人,可事实上,这两千人是亲项家地士兵,一旦事起,这些士兵不仅不会竭力抵抗,相反,他们还会给入侵者制造种种便利。
不见红地刺刀,不是刺刀。
看着眼前这栋幽深的大宅院,谢鸿按捺下心中无聊地想法,用力一挥手臂:“兄弟们,冲!”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地时候。
杀人,也不难,手起刀落,就完成了这一步骤。
可,问题是,这一刀什么时候能落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