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严寒,大是不会泅水的,而我,会。”其冽回想起那个寒风刺骨的冬日,冰凉的河水灌进嘴里、耳朵里、鼻子里,惨淡的日光透过冰层却能刺疼眼。在浸湿了的沉重棉裘缠缚着自己沉入水底时,其冽曾有一刻放弃了挣扎,不知是四肢都被冻得无力了,还是思绪也被冻住了。沉在水底,看着明明暗暗的水将自己与那能呼吸的世界阻隔开来,黑黝黝的水草张牙舞爪地在周围嚣张,他似乎看到母妃七窍流血的那张落寞的脸,那眼里带着怜惜,带着不舍,带着绝望。其冽开始奋力挣扎着与水争斗,他不甘心,所以他挣扎。
末了,其冽只淡淡道了一句:“我在冬日的冰水里,学会了泅水。”
白泽芝无法接触到其冽没有说出的过往,他听到那句话,只背后微微发寒。这是个怎样的魔鬼?白泽芝实在看不懂这个人。冰水里学游泳,这不是一般人干的事情。从一开始,白泽芝就没明白过这个人。杀了他的父亲,却给他治伤。若也是与父亲一样的用途的话,却没有将他绑在阵前。当着他的面议事,又跟他讲不知所谓的事。似俘虏却又不是俘虏,似招降又不是招降。
“你到底想干什么?”白泽芝看向其冽。
其冽若有所思地看着白泽芝清亮而倔强的眼睛,却没有回答。
溱水关失守,樊厦朝堂已人心惶惶。
“皇上,溱水关已失守,臣提议鹰栖山加派兵力,抵抗莫桑蛮子!”
“陈卿家可有得用的人选?”
“兵部贾侍郎乃当年武探花,可堪一用!霍侍郎为征北将军霍庭礼霍将军之弟,一门忠勇,也堪一用!”
“擢升兵部贾侍郎为扶远将军,镇守鹰栖山一关。擢升霍庭毅为镇西将军,镇守泊古一关!即日赴关隘,随军各带粮草二十万石!”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霍庭毅到泊古,罗那皇帝才知道樊厦皇帝下的举措,才知道莫桑军已扫过溱水关,欲指鹰栖山了。过鹰栖山便是樊厦皇城,如果罗那皇帝还以为莫桑为温饱而只争一地,那就是瞎子了。不过罗那皇帝没有太多紧张,莫桑皇太后搞的压制粮草等事他也知道,他就指望着莫桑与樊厦打得差不多的时候,莫桑因弹尽粮绝来找他,他可以轻轻松松地坐收渔翁之利。
其冽听到这些事却是没当一回事。莫桑缺粮,但是其冽不缺粮。这次其冽是下定决心要把樊厦攻下来了。
“主上,王大人传来的消息。”瑟落到其冽身边,将纸条交上。
其冽接过纸条看了看,拊掌道:“好!天助我也!”
“王大人明日便能到达,两车具有人护卫着。”瑟又道。
“很好,办得好!这两车东西不能出一点差错!”其冽恨不得立马去看看那东西的威力。
这一日,莫桑的将士们都见其冽眉眼稍带喜色,也只当马上要拿下樊厦才这般的。等到第二日,军营来了三辆马车,皇帝亲自迎接,众人才觉出不一样的味道,还没过皇帝如此喜色地迎接一位官员。
令其冽喜色的自然是后面两辆保护得严严实实的马车上的东西。他吩咐了重兵把守,严实地让众人心痒得想拿刀刮一刮。其冽却是一句都没有透露。好奇的将军们凑上去问上一句,其冽只回了“神秘武器”四个字。害的众人又是一番猜测。有人猜测,莫不是那九天玄铁制成的兵器,削铁如泥,那鹰栖山自是不在话下了。也有人猜测是上天赐予陛下一统天下的神器,遇山开山,遇河收河。而等到真正亮出这两辆马车上东西的时候,众人皆是一惊,千百种猜测都没有这般震撼。
鹰栖山是樊厦皇城的最后屏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樊厦鹰栖山的军营便是设在这半山腰上,通道只有一条。若是攻打鹰栖山,那须得先端了半山腰上的军营。否则大军通过,山上便滚下石头,兵士被砸得面目全非,几乎没有通过的可能。
其冽原本的打算便是调集最精锐的人马先去捣了军营,再大部队通过鹰栖山。再精锐的人马,与那军营里的人数实在太悬殊,难度也是很大的,其冽也是颇舍不得精心培养出的那些人马。现下有了这般武器,那便是瞌睡递了枕头。那王大人本是乡野里一个专营奇淫技巧的人,被其澜收罗过来给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