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饮下一口酒,微微侧脸看着外面的灯火闪耀。丰润的额头,挺秀的鼻梁,薄薄的唇瓣,再是下巴到修长颈脖,一路的线条流畅而优美。清明的眼睛在灯火的映染下灿若晨星,熠熠生辉。略带湿气的墨发由肩上滑至襟前,在夜风里微微扬动。
“薄言,”兰煜抿下一口酒,看着薄言微笑,“待会也去游街吗?”
“不了,就在这看看便可。”薄言回头看着兰煜,“等下早些休息吧。”薄言骑了一天马,加上前几日都没睡好,终是有些乏了。到京里还有些日子,薄言不想劳累了影响进程。
“明日我们就买辆的马车,你就不用这么劳累的骑马。”兰煜伸手握了握薄言的手。
“我......我陪着你一起骑马吧。”薄言微笑道。
“无事,我也不骑马,陪你一道坐马车。”兰煜道,“反正骑马也跑不快。”
薄言想想也是,便没再坚持。
兰煜吩咐了小二一句,小二便点头跑了。不一会儿,小二回来,上了两道主食。摆兰煜面前的是和白泽芝他们吃的一样的羊肉汤饼,而摆在薄言面前的是什菜黍米粥。
薄言尝了一口,朝兰煜微微一笑。碧绿的芜菜清香四溢,墨黑的椎茸鲜香满满,微红的薰豚丁干香浓厚,这些食材的咸香浸透入奶白的芋艿,混上柔腻甜香别有一番滋味。而其间黄腻腻的黍米清甜爽口,又暖胃果腹。这个菜粥肯定是兰煜花了心思让下面给准备的。薄言又舀上一口,满意地嘴角上扬。
兰煜看着他吃得满意,自然也是十分满足,捞出一筷汤饼吃进嘴里。
白泽芝带着木蓝在熙熙攘攘里走走停停。
靛色短袄青年将火流星耍成一条条闪亮的游蛇,在昏昏黄黄里煞是好看。
“怎没个火星子掉出来?”木蓝灼亮的眼睛眨了眨。
白泽芝站在木蓝身后,微微笑了笑:“那你怎的不问火星子没有熄灭?”
木蓝回头看了一眼白泽芝,眼睛又眨巴了一下:“是啊,为什么?”
白泽芝笑而不答,走向旁边买琉璃物件的摊位。木蓝跟在后面,还回头看了一眼耍火星的那人。
这显然是招揽客人进店的噱头。外面摊上摆了琉璃镂空窗花、琉璃灯罩、各色琉璃小摆件。五彩的琉璃在远远近近的光晕下斑斓而含蓄,吸引了些客官往店里走。
白泽芝拿起一件白色琉璃香座,细细看了一下。原是一座重台莲,袅娜的莲瓣含羞淡放。白泽芝看着手中的莲花淡淡微笑。
店里的人只那一眼,便吸引了。川流不息间,那位少年微笑沉静安然,如一股清泉流淌在浊世。
“客官,这副香台可合心?”看摊的伙计上前笑道。
白泽芝这才发现这摊上还留了一个,碧意盈盈的荷叶状底盘。将白莲香台置于底盘上,白色重台莲越发清幽绝尘,莲叶越发碧翠欲滴。白泽芝托起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包上。”
“好嘞,马上给你包好。客官里面请,小店还有几款精致的物件,客官可以看一看!”伙计接过白泽芝手里的香座拿进店包装,身子往后让了让。
白泽芝看了看店门,抬步上前。木蓝看了看摊上那些个流光溢色的物件,伸手摸了摸,看到白泽芝进店,便也蹦蹦跳跳地跟在后面。
木蓝凑近一座灯盏瞅了又瞅,遂又撇撇嘴:“长得跟糖人似的......”
白泽芝失笑,拿起那座灯盏,确实有些像,带着琥珀的糖浆色泽。
“客官,这金鲤数尾灯盏要上灯方能看出妙处!”一位伙计拿了一支羊油细烛上前,接过白泽芝手里的灯盏。
幽幽晕晕的小火在灯盏里跳跃变大,朦朦胧胧的灯盏染上和暖的金色,灯盏壁上的金鲤竟然越发地活灵活现。
“客官,请看壁上。”伙计指向周围的墙壁。
雪白的墙壁染上深深浅浅的光影,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