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过去了么?”
舒樾耐着性子听莫莫絮叨了二十分钟,才沉声问道。
药?送给谁,已是心照不宣的秘密。
“送…送了。”莫莫尴尬的挠了挠头,立马又说,“哥,你心里也有点数,阿泽太疯了,二杆子嘛。你吧,也赶紧找个知心人吧,十冬腊月的连个欠你热暖被窝的都没有,不安逸。”
“你展劲努力做音乐,我不消需要。”
舒樾不需要莫莫地说教,他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期间,老板娘上了几个菜。
舒樾这身段这气质,混在城中村的小餐馆里想不被注意都难,更何况他一个人点了一大桌子的菜。
舒樾身量很高,一米九一,搁南方格外扎眼。
他身板结实,肩宽腰窄,妥妥的黄金倒三角身材,相比农民工的忙碌,舒樾有大把的时间进行身材塑形与管理,无论是肌肉塑形还是形象管理,他都做得无可挑剔。
舒樾五官坚毅,鼻子高挺,断眉,美式圆寸,与周遭憨厚务实的农民工不同,舒樾浑身上下都充斥着“野蛮”二字。
太an,太凶了。
面对这座大佛,老板娘多瞅了几眼,心里啧了几声,不是一路人,并未主动搭话。
烟味、酒味、汗味与饭菜的味道混杂到一起,并不好闻。
舒樾并不是一个矫情的人,但他有些后悔走进这家餐馆了。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后悔,因此,他不准备多呆。
他匆匆起身,刚准备结账走人,餐馆就挤进了一群新人。
为首的像是个工地上的官儿,被一群工人簇拥着,老板娘热情地上前搭话,说自己一会儿要好好的与这位领导喝一杯。
人间百态,挺有意思的。
“捡到钱包…要交给警察叔叔的你!不对的!不…不是你的!你这是…偷!”
一道雌雄莫辨的声音陡然响起,舒樾转身,果然看到了一只焦急的小东西。
为什么说是小东西呢?因为他真的很小,年龄不大。
舒樾心想他应该是个男孩吧,但作为一个男孩,他真的有点太小了,那是一种与年龄无关的小,不仅仅在指年幼。
他身高有一米七么?啧,也就一米六出头吧,扔男人堆里看不到头的矮,骨节也小,与其说他像小姑娘,倒不如说他适合与小学生站成一排,才对劲。
他长得也瘦,巴掌大的小脸不可爱可怜,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倒是挺大。
男孩红着脸,拦人不让人走,说话结结巴巴的讲不清楚。
舒樾再一看,被拦住的人往裤兜里塞的,不是他的钱包是什么?
“你这个小怪物,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人急了,横冲直撞的往男孩的脸上甩了一巴掌,气急败坏地大斥道。
小东西…舒樾一晃神,没有拦住,男孩白皙的脸颊上立刻多了一道新鲜的巴掌印儿。
舒樾不知道是灯光的问题,还是小东西本来就这般白,总之白的发光,跟粒小珍珠似的,惹人怜爱。
那人是跑不了的。
舒樾一手拽住了那人的胳膊,将男孩挡在了身后,他轻蹙眉头说:
“道歉,向他道歉。钱包是我的,我的钱包掉在了地上,你企图占为己有,实际上,你也这样做了,只不过被这小孩当场抓获了,如果你不服气,要讲凭什么说钱包是我的?凭钱包里有九百二十一块五的现金,五张银行卡,夹层里有一张纸条正面是淘岸街k,反面是海阳路二百一十六号薛子烧烤。哦,里面还有我的身份证,我叫舒樾,舒世奇的舒,树荫樾。”
舒樾一手制服小偷,他头脑冷静得可怕,不急不躁条理清晰地说道。
此时,他们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其中有胆子大的,直接从小偷的裤兜里找出了钱包,当着大众的面儿,掏出钱包里的东西,一一核对。
无不对应上。
“现在,可以向这位小朋友道歉了吗?”
舒樾冷着脸再一次问道。
事到如今,小偷只能认错求饶,舒樾心烦,没心思深究,压着人给男孩道歉,在一阵喧闹声中将人放走了。
且,他有私心的。
“痛不痛?”
舒樾几乎不假思索,就用手掌包裹住了男孩脸上的巴掌印儿,低头弯腰询问道。
男孩也是,明明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了,还非故作坚强地摇头,害,口是心非的小孩儿。
“请你吃饭好不好?”
男孩的眼神亮了亮。
啧,两眼放光的眼神,舒樾不是第一次见,可散发如此纯真光芒的,舒樾实属是“活久见”了。
“唔,不可以的…阿衾要去刷…盘盘!都刷干净!”
呵,小玩意儿还会拒绝人呢。
舒樾轻抚那道印儿,问他在哪里刷盘子。
自称阿衾的小东西支支吾吾。
“给我家刷盘子。”
老板娘算是见识到了舒樾的本事,主动与舒樾搭话,向他说明了阿衾的基本情况。
原来阿衾来自江南水乡,怪不得声调这么软。
阿衾父母早逝,他跟着奶奶长大。
奶奶走后,大伯不顾阿衾意愿,强行将阿衾带到了c城照顾,阿衾在大伯那里过得并不好,大伯后又以家里孩子多,照顾不来为由,将阿衾逐出了家门。
春去秋来,阿衾的生命力还算顽强,在冻死在陌生的街头之前,被老板娘发现。
老板娘说这小孩儿勤快,白日里捡瓶子纸壳,晚上就来店里刷盘子,能吃苦。
舒樾常跟下面阶层打交道,自然知道他们生活的不易那么瘦小的一只
“我一个人吃饭,陪陪我好不好?”
舒樾揉了揉男孩软趴趴的头发,不禁引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