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林山雪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谢天谢地,正想伸头去催江绥,就见换了一件黑色外套的江绥走了出来,手上还拿着一只脏兮兮的尼龙手套,林山雪看了都嫌弃。
“干嘛呀?”
“掉了,给他送过去。”
啧了一声,暗骂一句烂好人,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
病房较往日要拥挤一些,尤其是杨灿的床前,除了杨灿父母和弟弟,还有另一家人,打扮光鲜亮丽,男人挺着油肚,女的顶着一个泡面头。
远远地就听见男人在大声指点江山:“大医院就是坑钱,治个小感冒都好几百,现在谁还来大医院看病?没病都给你说成绝症,前几年那些新闻看过没?就是专门坑你们这些不懂行的!”
“不是不愿意借钱给你们,怎么说你和老杨也是亲兄弟,灿灿就跟我们亲生的一样,但是这钱要花在刀刃上,你说你们白白给那些医生送钱,病又治不好,我借你们钱有什么用?这不是害你们吗?”女人不可一世的声音也传过来。
杨灿父母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对二人的话深信不疑。
男人咂了咂嘴,问:“和医生说了吗?”
刚才还唯唯诺诺的杨灿父亲现在仿佛变了一个人,背挺起来了,声音也有底气多了:“说了,那医生还不愿意让我们转院哩!手术都做了还要花那么多钱,就是想坑我们!”
第17章
第17章
“进去呀,还等什么?”本来还对江绥硬要还手套耽误吃饭的行为颇有微词,现在林山雪恨不得代替江绥走进去。
但江绥只是略微一顿,折返护士站,把手套交给值班护士,让她送回去,随后转身去看站在原地的林山雪,一句话没说,也无甚表情,但林山雪就是明晃晃地在他脸上读出了“不走?”两个字。
往半掩门的病房里看了一眼,林山雪恨恨跟上去。
“你这么替他们着想,也没见他们多感激你。”车驶出停车场,带着晚霞余温的风吹了满面,没有一丝凉爽,只觉得湿湿腻腻的惹人厌烦,林山雪把窗户关了,忽然对身边的江绥道。
江绥仿佛没听见林山雪的话,一言不发地开着车,握住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发白,似乎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云淡风轻。
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撒谎,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为难,好像人总是这样,热衷于让事情变得更复杂。她当然相信有蝴蝶效应这一说,但既然没有人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不如简单一点。
“喂,”林山雪偏头对江绥说道,“今天从科长办公室出来那两个人是医药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