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草原各族的事情打探的如此详细,并不是只靠锦衣卫那些人就能办到的,可想而知,他定然是亲自去了平凉,甚至深入草原腹地。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堂堂一国皇子,又握有重权,明知极有可能成为储君,依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只为了办好敬爱的父皇交代的事情,获得他的肯定……
庆华帝越想越是喜爱。
若不是他登基之时地位不稳,不得不娶皇后和贵妃,以得到两家的帮助,现在又何必受这个罪?
明明是他最喜爱的子嗣,却不能名正言顺立为太子,不得不四处奔波,不能像他的几个哥哥一般坐在王府之中享受。
他最宠爱的女人,也只能日日在那清冷的宫殿里落泪,连病了都不敢宣太医,怕给他们的儿子带来祸端……
☆、182母子亲情
“你、替我去看看你母妃吧!”庆华帝对赵居为道。
“儿臣告退。”
赵居为从养心殿出来,一路穿过御花园,此时已是深秋,草木凋敝而零落,但宫中的能人巧匠们却总有法子延长花时,甚至将不适宜在这个季节开放的品种自暖房中移植而来,任凭它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过一两日便枯萎死去,自然会有下一批娇艳么花朵补上。
就像他的母妃,被人强行放在这深宫之中,不过数年,早已容颜不再,心若一潭死水。
然而那个人却依旧佳丽三千,从不缺少青春娇嫩的妃子。
穿过一片稀疏的梅林,也许是这宫中阴寒,红梅都已开放,虽然无人搭理,倒自有一番天然野趣。
鼻尖有一盈冷香袭来,洗去他在养心殿堵在心间的那股沉闷,赵居为神色轻松不少。
他停下脚步。
眼前是一处幽静的宫殿,给人一种清冷到远离世间浮华的隐世之感,连那“凝香殿”三个大字都没有丝毫华贵之处。
按份例,贵人是要共用一处宫殿,只在里头分个院子罢了,但因此凝香殿实在太过偏院,没有妃子愿意住在离天子这般远的宫殿,因而只有赵居为的生母,郝贵人独占此处。
加之她身子不好,常年卧床,很少与其他妃嫔走动来往,久而久之,这凝香殿倒成了被人遗忘之处。
是个难得的清净场所。
赵居为想起曾经有一次,庆华帝这般感叹道。
只是他却很少会来,在赵居为的记忆里,每年也只有那么一两次吧,借了赏梅的名头。
就算是万万人之上的天子又如何?依然有不敢随心所欲的事情。
赵居为在殿外伫立许久,迟迟没有进去,也并没有一列列的宫女太监,清冷的简直不像有人在这里,一待便是二十余年。
从小到大的记忆一幕幕袭上心头,似乎每次来都是如此,像一种圣洁的仪式。
将杂念、野望、浮华都洗去的神圣仪式。
半晌,他抬起手,打算自行推开禁闭的殿门。
“吱呀”,一声沉重的开门声传来,显示出它岁月的悠久,而后从后面探出一张带着笑意的脸来,“娘娘说是殿下来了,奴婢原还不信,果真是您!”
她喜色染上眉梢,对赵居为行礼道。
“玉福姑姑。”赵居为亦露出笑意来,直暖如那三月阳春,浅浅淡淡地,十分惬意,“我来看看母妃。”
“殿下快进来,外头还有些冷呢!”
被唤作玉福的女子连忙让开了身子,嘴里不住地道:“娘娘晨起时才问起您呢,这会儿可不就来了,奴婢去给您沏茶。”
赵居为也不拦她,任由玉福去忙活,抬脚径直往殿中走去。
“玉福,可是亭儿来了?”还未走进,听得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