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有法子了?”路子闵不由问道。
路景修本不欲说,见他有此一问,便道:“伴君如伴虎,这种事向来最怕遮遮掩掩,既如此,不妨将事情摆到台面上去。”
庆华帝生性多疑,但却不是那等残暴昏君,只要路景修在翰林院几位大人那里随意提醒两句,他们自然会想法子去掉,如此一来,必然要过庆华帝的眼。
过了明路,为显天子仁善,也不会去追究张机辨后人了。
将这两件压在他心头多日的大事定下来,路景修见两个儿子颇有些不能接受,神色缓和了一番,笑道:“你们也不用紧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即可,这些都不过是为父的猜测。”
路子瑅却仍是皱眉,“京中形势既然这般复杂,那舅舅那边?”
他年纪稍长,又在官场浸淫了几年,看事情确实比路子闵透彻又犀利,知道齐家并不像自家一般,舅舅齐继如能走如今的官位,实则少不了钻营。
“道不同,不相为谋。”路景修叹了口气,终是说了出来。
现在去劝也已经晚了,即便齐家想要抽身,盛国公却绝不会放手。
“母亲那边,儿子会让秦氏多带茅哥儿陪伴。”路子瑅道。
他还没那么天真,以为一半的血缘关系就能劝住舅舅,就像路家也绝不会为了齐家卷入这些斗争当中,齐家自然也不会。
“嗯,对了,你说回京时遇到四殿下,可曾听他说起从何处来?”
“四殿下提过一次,说是跟着外祖家的去了草原腹地,四处走走长长见识。只是……”路子瑅欲言又止。
路景修问道:“怎么?”
“儿子觉得,四殿下虽然不看重权势,但却不是那等毫无作为的富贵闲人,言谈间颇有气势。”
赵居为甚少与臣子有所交往,甚至很多人都不大见过他,却突然邀他同行,路子瑅本就不解,更何况他在自己面前毫不掩饰那股来自上位者的威严,又是何意?
传闻中不受重视的四皇子,当真就没有那些心思?
☆、180赵氏兄弟
路自瑅话中的意思不难理解。
若果真只是安于做一个富贵闲人,为何身上会有“气势”?
但他们都选择了没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只是说了些家中的琐事,又问起韩均和路子昕的婚事来。
路子闵便拍着胸脯道:“琛弟的性子也太弱了些,没得叫妹妹嫁过去受苦,何况退之与我极熟的,绝不敢欺负妹妹!”
“这个韩均,以往我也听过,极负盛名的。”路自瑅道,“只是听说他生母早逝,现齐安侯夫人又育有一对龙凤胎,只怕多少会有些打算吧?”
这些是他接到家信后听妻子秦氏说的,自然不会有错。
路自瑅看着父亲,既然父亲母亲都同意了这桩婚事,肯定有自己的道理,这点事不信他们会不知道。
“齐安侯一双儿女年纪尚小,韩世子又是极有成算的,无妨。”
路景修说道,他也就不再问,说起在南平任上的事情来,父子三人直谈到月上中天方歇。
且说另一边,与路子瑅一道回京的四皇子赵居为却忙得很,一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天边露出鱼肚白之时,放才抬起头来,伸展了一下身子。
“主子何苦这么熬着,这才刚回京便一刻也不得歇,娘娘知道了又该心疼了。”他身后立着一个面白无须之人,声音略显尖细,见他停了笔,立时上前替赵居为捶起肩来。
赵居为沉着嗓子道:“你不说,她又怎么会知道?”
那太监手一顿,连忙走到他身前跪伏下来,诚惶诚恐地道:“奴婢不敢。”
“好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