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做理会,拉住齐氏的胳膊,见她脸色有些发白,倒比自己还怕些,便给路子闵使个眼色,兄妹二人一左一右扶着齐氏坐下,丫鬟婆子围了一圈在外头。
“娘亲,喝水。”她自去桌上倒了一杯茶水,试了试冷热,端到齐氏面前劝她,“爹爹都说了会没事的,难不成娘亲还信不过爹爹?回头爹爹可要哭鼻子了哎!”
“小促狭鬼,连你父亲都编排上了。”齐氏接过水喝了一口,觉得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一点来,又转头对路景修道,“老爷,等外头平息了,你还要去上朝,不如现在再睡会儿吧?”
到底还是心疼自己丈夫,明早肯定又不得歇了。
路景修摆摆手,他也是睡不着的,一家人便这般坐在一起,打算直等到天明。
天将破晓的时候,路子昕有些熬不住了。
外面喧哗声也渐渐小了下去,她眼皮阖上又睁开,只觉得困得不行,胳膊支在桌子上打盹。
韩均进来路家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努力把眼皮撑开。
果真是个心大的,此时还能睡得着呢!整张小脸都皱巴起来,往日里水灵的大眼睛此时也只剩了一条缝儿,小模样很是可怜。
“伯父伯母。”他眼光扫一眼路子昕便转了开去,对着齐氏与路景修行了一礼,“仲和,你们没事吧?”
独独漏了路子昕。
她这副困倦的样子,显见着是丁点儿事都没有,韩均故意绕开了她没问。
“退之,你怎的来了?”
不等路景修发问,路子闵抢先答道,“我们没事,家中有着护卫,哪个不长眼的会闯进来?外面怎么样了?出了什么事?可是和那木杆的大王子有关?”
路子昕没来之前,他便听父亲说过一两句。
说是这几日依拉赫频繁与我朝立下盟约,兼西北有信传来,那木杆有不少家族要求释放老汗王依拉哲与二王子,倒将依拉赫撇在了一边。
狗急了还会跳墙,何况是人?只怕他会有所动作。
方才他和父亲隔着墙听了一耳朵,有人呼喝着“圣上有令,捉住依拉赫赏银千两”。
这才有此一问。
韩均却丝毫不见慌乱之色,面上仍是往常的模样,说道:“是老汗王和二王子被人刺杀,正中要害,怕是危险。有人看见依拉赫的手下之前曾出入过大理寺,去他住所那里也搜了个空,怕是知道事情败露跑了,大理寺卿这才禀了圣上,如今御林军正满城搜捕。”
眼角瞧见路子昕揉了揉眼睛,也正盯着他一副严肃模样,以为她是害怕。
这才好似看到她似的,问道:“昕儿妹妹可曾受到惊吓?没事的,如今人已快捉到了,别担心。”
路子昕撇撇嘴,她心里想的可不是这桩事。
人一旦生了怀疑,便处处都觉得不合常理。譬如梦中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可没见着韩均专程上门来安抚解释。
十有八九和自己一样,否则怎么事情遇着他就不同了呢?
可她此时也说不清心中的感受,总之并没有害怕担忧,反而多出了一点亲密,这种别人都不知道,唯有他们二人共同经历过的隐秘之情,很难说清。
“我没事,多谢世子关心。你,你还好吧?”吱唔了会儿,路子昕还是问了出来。
外头那么乱,他此刻还惦记着自家,也不知是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