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艾尔奇亚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前的少女，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不用了。”少女同样面无表情地拒绝道：“我就在门口说完吧。”
“请讲。”艾尔奇亚挑了挑眉毛：“有什么事情吗？”
“为什么你们还住在这里？”
少女的目光越过艾尔奇亚，有些不礼貌地打量起他的房间。
艾尔奇亚并不介意，双手抱胸靠在门边，耐心地等着她打量完后才不急不慢地说道：
“你应该不只是过来考察我们的住宿情况吧？”
“其实我比较希望是白桦来开门。”少女收回目光，有些失望地说道：“她大概会比较好说服。”
“请切入正题。”艾尔奇亚半眯着眼，其中射出如同月光照耀下的匕首般寒冷的光：“如果你是想要利用白桦心善这一点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丢出这座宾馆。”
“你对这个徒弟实在是有些保护过度了。”她轻笑着说：“这有什么理由吗？”
艾尔奇亚没有说话，但是从他那糟糕的目光来看——少女明白自己应该尽快远离这个话题了。
“除灵。”她说道：“我想委托你去驱除一个灵体生物。”
“如果你想自杀的话我非常乐意帮忙。”
艾尔奇亚的玩笑听起来毫无温度，甚至让人怀疑是不是玩笑。
“虽然我不是很明白你和你的徒弟为什么也可以看到我。”少女索性没有理会这个语气不善的玩笑：“但既然你们看得见我，大概也就看得见其他灵体生物吧？”
“我们是死灵术士。”艾尔奇亚似乎有些嫌弃地解释道：“虽然不像'看破眼'那样连自己见到的一切魔法都可以解析，但灵体生物在魔法加持下还是可以看见的。”
“明白了。”少女点了点头：“最近有一个灵体生物经常纠缠清易……”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们？”艾尔奇亚毫不客气地打断道：“就在前两天，我还差点把那小子的眼球挖出来。”
“正如清易所说，你是个有底线的人。”少女毫不意外地解释道：“你是有道德底线和同情心的一个难得的好人。”
“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对我评价这么高。”艾尔奇亚在她面前关上门：“但是不好意思，请回吧。”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就直接去学校找他吧。”少女的声音隔着门嗡嗡的传过来：“不要说是我找你来的，如果你愿意帮忙，我可以给你足够的酬劳。”
艾尔奇亚再次打开门，却发现门前已是空无一人。
白桦睡得非常不好。
她在半睡半醒间总感觉到有什么人在盯着她看——这种诡异的感觉萦绕在她的心头，然后伴着她的意识钻入梦中。她站在梦中的街道上，一个看不清形状但却莫名感觉面目狰狞的影子从某个拐角里如雾气般流淌出来。
它无声无息地站在白桦身后，她甚至可以听见它如同风箱般粗重的喘息声，感受到湿润冰冷的吐息喷在她的脖颈里。但她的身体与魂魄却犹如分离一般，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动弹哪怕是自己的手指分毫。就那样木木的站在无人的阴冷街头，看着浓烟与火焰翻腾着冲向远方的天空，为洁白如桌布般的云层染上黑色的污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