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莫的台灯做得还算顺利,赶在柯明远生日一周前完工了。刚做好的那周六上午,柯明远把年莫约去了画廊。
早就习惯了对方心血来潮时的执着劲,年莫没有多问就跟了过来。画室里漂着淡淡的颜料味,柯明远神秘兮兮地笑着,转身拉了把椅子说:“坐窗边去。”
年莫一头雾水,乖乖在窗边坐下后问:“干嘛?”
柯明远没说话,接着把画具拿了出来。年莫看着他挪动画架,心下就明白了。柯明远说过要再给他画画,这会儿就准备兑现承诺。
柯明远站开了段距离,似乎对周围的环境都很满意:“时间会有点长,挑个你觉得舒服的姿势坐。”
年莫一时也分不清怎样的坐姿才最合适,最后索性两条长腿交叠着伸在前方,又靠着椅背放松了身体:“这样?”
柯明远笑着评价:“懒洋洋的。”
“行不行啊?”年莫还不适应当作画模特,赶紧追问。
“很好啊,自然的就好。”柯明远说着退回到画架前,侧过头观察了一会儿,就开始下笔了。
今天难得出了太阳,阳光并不刺眼,晒得人身上暖烘烘的。年莫借着机会,细细注视着站立于画架前的青年。他不由得想,如果自己也能画画,或许笔下的主题永远只有一个柯明远,画他的嘴角,画他的眉间,画他修长的骨骼,画他完美的轮廓。
他在看柯明远,柯明远也同样在看他。
沐浴在柔和的光线之下,年莫所展现出的,是他本人尚未察觉的诱惑。明明身体摆出了慵懒的姿态,却唯独那双眼睛专注得叫人眩晕。仿佛他的眼中藏着一池深水,蛰伏已久的妖怪就潜在水底,随时准备浮出来夺人心魄,与灵魂缠绵不分,最后连躯壳都要一并拖进去。
到底还是太年轻,在心爱的人面前,就完全不懂得如何收敛起直接的爱意。不过这也是柯明远为他着迷的原因之一。
也许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年莫在逆境中总是倾向于掩饰不安和难受,就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不堪。可只要给他一个舒适的环境,他就会将好意加倍返还,那些全部释放出来的情感,都会让人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柯明远在此时,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一个人。他为柳鹏池而惋惜,因为这个人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等到柯明远总算收了笔,年莫如获大赦,赶紧站起来活动身体。他走到画架前脚步稍停,这次准备的画布很大,连带着上面的图像都比平时要震撼几倍,一想到画中人是自己,他就不好意思再多看了。
“居然画这么大一张,你放哪儿啊。”年莫不禁嘀咕。
柯明远悄声在他耳边说:“下次画展上最显眼的位置,你说好不好?”
年莫惊讶了好半天才找回了话:“这、这怎么行啊!会被人看到的。”
“怎么不行?”柯明远微微挑眉,“就是要让他们看到。”
年莫拼命摇头阻止,一脸要是放了就会羞耻而死的样子,惹得柯明远终于笑出声来:“好了,逗你呢。我就放在这里,绝对不拿出去。”
“这还差不多。”年莫总算放下心来。
坐到沙发上活动着手腕,柯明远心想,你那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就算别人想看,我也舍不得。他从背后抱住年莫,领口上露出来的后颈很白,几缕发尾挡在那里,他就低下头用舌头一点点扫过去,这样还嫌不够,干脆把碍事的领口也往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