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海。
出生于1936年,大葱省微山县大庄镇后陈良村人。
年少时家庭条件优越,读完私塾之后,父亲去世,母亲重病,家产被族人霸占。
在那个年代读完私塾文化也算不错了,后来战争四起,几个老乡带着张青海离开了家乡。
几经展转,张青海来到了津城,最开始的时候靠着卖大力丸为生。
因为有文化,能说会道,还会唱几句大鼓书,张青海大力丸的生意很不错,挣了不少钱。
只是没有想到,一个老员外在吃了张青海的大力丸,在跟小妾在床上忙活的时候,兴奋过度一命呜呼了。
张青海因此摊上了官司。
那年月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
张青海一看事情闹大了,咋办呢?
跑吧。
聪明的人脑袋都容易开窍。
在津城几年时间,张青海知道三不管那是真的三不管,便逃到了三不管。
只是那时候他也不敢再卖大力丸了,便开始在三不管乞讨。
乞讨就跟做生意搞营销一样,要有卖点才行。
张青海己说自己祖宗十八代被鬼子杀死,无家可归,常年在外流浪,许多人看他可怜,纷纷给他钱粮。
后来沧州鹰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了张青海。
见他被鬼子祸害得非常惨,就收了做了徒弟,教他一些偷钱包的小伎俩。
张青海是一个有大志向的人,不甘心只当一个小偷,广收徒弟,成立了小偷公司。
沧州鹰多次劝他,说这是玩火。
宁愿一个人偷鸡,不要两个人盗牛,人多了很容易出事的。
但是张青海就是不听。
被沧州鹰逐出师门后,张青海正式展开大事业,遇到了老教员出身的小偷前辈周一夫。
周一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也是佩服得不得了,赢得了张青海的信任,担任小偷公司的副经理。
文化人干起坏事儿来,破坏力更大。
在周一夫的精心策划下,小偷公司迅速壮大。
短短几年时间里发展到了300多人,加上外围人员一共500多人。
小偷公司平均一天可以偷一千多块钱,每年业务收入三十多万块钱,这是一笔庞大的数字。
张青海身为总经理已经不用亲临一线了。
只是今天他为了教授徒弟,才到火车站晃悠。
看到外国宾客,一时间没忍住动了手。
审讯室里面,张青海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后,李爱国哭笑不得。
这公司好像就是后世一个有名的相声《小偷公司》的原型吧?
也不知道小偷公司提前覆灭,冯牛二人还能不能创作出那篇经典的相声。
只是此时李爱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131次列车马上要行车了,需要赶紧返回火车上。
“爱国同志,我这边任务很重,不能送您了。”
张所长感觉到这是一个大案子,立刻布置人手对周一夫和剩余的小偷公司成员展开抓捕。
“您忙您的,咱们以后见面的日子多着呢。”
李爱国紧紧的跟张所长握了握手。
他准备离开派出所,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转过身将张所长拉到一旁。
“老张,沧州鹰虽是张青海的师傅,但并没有介入这次的事情中,他解放后已经金盆洗手了。
这次还能大义灭亲,主动提供线索,也是立了大功。
如果可能的话,不要去惊扰他了。”
这次的案子确实跟沧州鹰关系不大。
张所长沉思片刻,道:“您放心吧,李司机,我们会慎重考虑您的意见。”
李爱国也清楚,派出所有派出所里的程序和规矩。
张所长能够“慎重考虑”,沧州鹰老爷子就能安全无恙了。
沧州鹰是个奇人,那手来无影去无踪的的功夫,让李爱国眼馋不已。
这样的人应该被保护起来。
比如在气象站里养养花,喂喂鸟,顺便教几个徒弟啥的。
李爱国准备返回京城后,将沧州鹰的情况报告给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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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派出所。
小黑胖子总算是松了口气,拍着胸脯子说道:“李司机,可吓死我了。”
“怕什么,你这次可是立刻大功的。”
“也对埃”
小黑胖子仔细一想,顿时明白了李爱国的用意。
这次他在行动中表现优秀,张所长已经表示等案子全面告破的那天,会为他申请表彰。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这次等于是跟张所长拉上了关系,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也算是有道护身符。
这年月虽然不讲究功过相抵,但是身上有了荣誉,很多困难都能迎刃而解。
这个火车司机每次办事儿,总是走一步,看三步.
小黑胖子看着李爱国的背影,感觉到自己最大的运气,就是遇到了火车司机。
老山多和专家组的成员在张晓丽的陪同下,已经重新返回站台上。
看着拥挤的乘客登上列车,老山多扭头朝着远处看去,并没有发现李爱国的身影。
他的心中泛起一丝失落。
光头菲利普讲得没错,钱包里那张照片对他极为重要。
在几个孩子中,大女儿是他最喜欢的那个。
她是那么的聪明,善良,勤奋.却在十八岁的年纪,永远的离开人世,留给老山多的只有一张照片。
而现在照片也丢了
老山多后悔吗?
不后悔。
跟个人的感情相比较,人民铁道部的利益更加重要,国家的利益更加重要。
想到这里,老山多沉重的点点头,看着张晓丽说道:“张同志,感谢你的热情招待,让我见识到了文明古国的魅力,回去后我会向你们的领导写一封表扬信。”
“太谢谢了。”
张晓丽此时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看着这位满头白发的总顾问,心中充满了苦涩。
那个火车司机到底是没有成功啊
两人握了握手,老山多带着专家组重新登上火车头。
刚打开侧门,他便看到李爱国坐在钢铁宝座上,叼着烟,左腿翘在右腿上,正神情嘚瑟的盯着他瞧呢!
“李司机,你已经回来了?”老山多打了声招呼,便准备继续检查数据。
却看到李爱国从座位下拿出一个钱包。
那钱包那么的眼熟老山多一下子呆愣在了原地,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李爱国站起身将钱包递到他面前,吊儿郎当的说道:“老同志,你怎么那么不小心,把钱包落在了司机楼里。
幸好是被我徒弟捡到了了。
要是被契科夫教授和那个小翻译看到,你的钱包就该找不到了。”
正在检查仪表的契科夫教授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他堂堂一个大教授,能贪图一个钱包吗?
翻译谢克夫则把注意力放在了“小翻译”三个字上面。
他可是堂堂的研究生,是专家组的成员,精通十八国语言什么叫做小翻译啊!
这小火车司机看不起谁呢?
他们没有发现,只因为李爱国一句话,他们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怀疑那个钱包为何会出现在司机楼里。
老山多意识到契科夫教授就在旁边,连忙收敛了脸上的情绪,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伸手接过钱包。
打开来,那张照片就在里面。
至于钞票老山多并不在意,不过看上去也没少。
这个火车司机竟然真在两个小时内帮他找回了钱包!
“李司机,谢谢.”
语气很平淡,心中却充满了感激,老山多再次紧紧握住了李爱国的手。
“客气了,赶紧的吧,我马上要开车了,你们该检查就检查,要是发现了纰漏的话,可以直接提出来哈。”
李爱国抛下一句话,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钢铁宝座上。
契科夫教授知道这句话是针对自己说的,长长叹了口气,从炉膛上爬了下来。
从开始行车到现在,虽然没有拆开蒸汽机,但是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他竟然没有发现任何足以影响安全的设计。
这出乎了他的预料。
契科夫教授虽然不愿意承认,也不得不承认,爱国型蒸汽火车头是这年月世界上最先进的火车头。
谢克夫还不愿意放弃。
在火车再次启动后,将契科夫教授拉到煤水车,小声说道:“教授,这个型号的蒸汽火车如此先进,照此下去,他们肯定能够达成交易。
正好,我身上带了枪支,里面有子弹,要不咱们.”
说着话,他朝着那堆精煤使了个眼色。
“你要炸掉炉膛?”契科夫明白谢克夫的打算之后,立刻摇了摇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见谢克夫一脸不以为然,契科夫教授提醒道:“别忘记了,咱们两家虽然有些争执,但还是兄弟,是朋友。
你的行为一旦被发现,将会让咱们家极为被动,以至于付出惨重的代价。”
说完,他抬头看看一直盯着这边看的黄婧说道:“还有,那个女火车司机似乎一直在盯着咱们。
她应该是李爱国专门派来监视咱们的。”
闻言,谢克夫抬头看了看黄婧,黄婧也不避着他们,就那么一直盯着他们瞧。
师傅可是叮嘱过了,一定要紧盯这两个外国专家。
紧盯那就是紧紧盯着。
谢克夫:“.”
他的想法才算是彻底打消。
他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只飞蛾,被李爱国营造的蜘蛛网密密麻麻的包裹住了,再也无力挣扎,只能等待着被吞噬掉。
呜呜呜.狂吃,狂吃,狂吃
大红色涂装的火车头,就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从远处奔驰而来。
机务段上的职工和领导们顿时欢呼了起来。
欢呼声中,李爱国拉响汽笛,轻轻拉下大闸,爱国型火车头稳稳的停开在了站台上。
李爱国带着匈牙利专家组还有契科夫教授走下火车头的时候。
看到除了邢段长外,京城铁道研究所的刘国璋主任,大同厂的刘老也站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