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准备了好久的求婚信物。
小猫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他。
她在船只马上要驶到叹息桥的时候,迅速地把雪白的头纱夹到了自己的头顶上。
“哥哥.....”
礼汀说话的时候,带了一点哭腔。
流浪的小猫在妈妈去世的那么多年里,终于找到了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江衍鹤。”
礼汀眼睛里满是夕阳细碎澄澈的光,她的头纱在落霞里就像被镀上了一层绯红,像少女害羞的脸,又像那种中式婚礼的庄重。
“想嫁给你。”
看着那人漆黑的目光定格在她的发梢上,显然注意到了她戴的头纱。
礼汀心脏跳得好快好快,声音都颤栗起来:“哥哥,我好爱好爱你,我们订婚吧,好不好。”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那人沉郁地说了一声小心。
他似乎想说什么。
他甚至对她很柔和地弯起了唇角。
但下一瞬,那人迅速地把她搂进怀里,随着远处的一声消音下的枪声。
“砰——”
他翻转身体,挡住了枪口对礼汀的袭击。
血液呈喷溅状,洒落到女生的脸上。
那人把她保护得很妥帖,在江衍鹤后背被击中的瞬间,强大的冲击力,让他压在了她的身上。
而这个时候。
贡多拉摇摇晃晃地驶进叹息桥。
那人扑向她的一瞬间,温热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
那个关于恋人在叹息桥下接吻,就能得到永恒的古老传说,以一种晦暗的色调,发生在了这对情人身上。
“你被枪击中了?”
礼汀小小声叫起来:“哥哥?”
江衍鹤肩头的血,迅速染红了他衬衣的衣襟下方。
“别怕......汀汀...我没事。”
在他闭上眼睛的一瞬间。
礼汀从他视网膜最后成相得景色里,看到了自己戴着头纱的模样。
她小小的脸,静白而甜美。
那人嘴角是上扬的,应该是很喜欢吧。
他曾经那么多次,那么多次想要和他的汀汀结婚,想要听见她肯定的说好。
今天他的小猫终于鼓足勇气主动了。
可是闭上眼睛的那人,为什么不肯给出肯定的回答呢。
哥哥是个混蛋混蛋。
“哥哥.....你喜欢吗....头纱我准备了好久...想要戴给你看....”
礼汀被那人压着,那人压覆在她身上,仿佛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都要竭力保护她的安危。
她的眼泪不停往外涌,她全身颤抖着:“哥哥....哥哥....你醒醒,你看我一眼。”
“你不喜欢汀汀了吗,你不是想要听我的回答吗......汀汀今天是不是很美.....”
那人的血温热的,滴落到她锁骨上,粘稠,却往她心脏处奔涌,仿佛他全身的血液,来自她跳动的心脏。
颤栗,悸动,到疼痛的温热、
礼汀泪眼模糊地看着威尼斯的天空,此刻已经没有白鸽了。
只有惨淡昏暗的血红夕阳,还有在水巷中觅食的落单乌鸦。
是上天在惩罚她吗。
那人是圣马可教堂前自由飞翔的白鸽,而她是一只羽毛丑丑的乌鸦,只能蜷在夜幕中的小巷里,在疼痛的渔船上过完一个又一个的不眠之夜。
就像那首歌里所唱,“所以是时间不对,还是我不值得。教堂的白鸽不会亲吻乌鸦,就像我配不上心口上的他。”
心脏好疼。
如果她不在叹息桥下求婚,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了。
洁白的头纱已经被血和泪痕弄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