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暧昧晦涩地对她笑起来,声音被玻璃浸没一样,低沉干净:“喜欢吗?”
“本来想把水母给你养在家里,但你的注意力被别的事物吸引,我会吃醋的,就筹划建立了这个海洋馆,怕你听到风声,达不到惊喜的效果,我特意建在了邻市。还没有开馆。”
“你是第一位客人,也是老板,我是被你带进来的。”
他说了好多话,隔着亚克力的水箱,讲给他的恋人听。
这个骄傲恣肆的青年,其实在各种国际经济会议上发言也不怵,但是面对他脆弱圣洁的恋人,却有一点近乡情怯。
“在我问你要不要养水母之前,那时候你还不认识我。但我会偶尔浏览你在社交平台上的点赞。”
“我看到你看《光明的未来》,很喜欢那个在城市下水道飘荡的水母。”
“浪漫是一种天赋。我没有,但我可以为你培养。”
他最后说:“作为去年生日的回应,我想很认真的告诉你,其实我很早模模糊糊猜到汀汀喜欢的人是我。因为大学你点赞的那个球赛,谢策清并没有参加,所以在你给我听那段录音的时候,我心里很惊喜,也很圆满。”
耳边有潮汐的声音在流动,混着耳畔心跳的轰鸣。
其实她很早之前就在缆车上听见江衍鹤的心跳了。
明明一直都知道他喜欢的人是自己,但此刻被他认真回应以后,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不想哭的,不想自己的泪失禁体质毁了气氛。
但是他真的好喜欢自己掉眼泪的样子,因为他可以找机会舔走甜蜜的濡湿。
礼汀的眼睛里闪烁着湿润的水光,看起来就像易碎的宝石。
下一刻,这个漂亮的人,从那个小包里变戏法一样拿出两枚戒指。
礼汀:“好看吗,你知道我从来不去奢侈品店的,这个戒指是我自己赚的钱,做同声传译还有上次翻译那本书,我自己攒起来的。”
是“h”形状的戒指,是他的名字“鹤”,上面镶嵌着熠熠生辉的蓝色钻石。
江衍鹤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飘在空中,感觉到失重的眩晕,被巨大的喜悦包裹。
他拥抱很用力,就像要把她弄碎:“看起来很贵,汀汀好爱我。”
礼汀在他怀里,甜蜜地回应他:“当然贵啦,但是这个不是求婚戒指哦。我说了,是我求婚,应该由我选地方,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江衍鹤抵着她的额头:“这个形状,像一个猫爬架,意思是我的汀汀小猫永远倚靠在我身上吗?”
“才不是。”礼汀拉过他青白修长的手指,声音软软糯糯地,观摩圆环套在他骨节的位置。
礼汀:“这是一个云梯,寓意着你会在以后节节高升,扶摇而上。”
“扶摇而上?”
礼汀在他怀里点头,“因为哥哥能达到的人生成就,一定比歇鹤楼还高。”
“那我会努力满足汀汀的期待。”江衍鹤逐字逐句地回应她。
“扶摇而上。高到共你能拥吻——”
他哼歌给她听,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是侧田的《kong》:
“谁能及我,将性命也豁出去。若与你好有罪,全是律例不对,我要追,离弃世界亦要追,宁愿天去收我,也替你受重伤,纵是遗憾收场,都必需跟你,明刀明枪。子弹不怕上,一级级上塔尖欣赏,欣赏你忧伤。就算你早有别人,无碍我争取梦中人,扶摇直上,高到共你能拥吻,这纵是妄想,能得到你给举世景仰,我有我梦与想,多高攀也敢攀上......”
他的指腹上有她眼泪的水光,像珍珠一样坠在上面。
礼汀的皮肤很白,在他怀里待一会,眼睛都泛红了,就像细幼的鱼懵懂的试探着海水的碱度。
这个天气的温度很高了。
相拥久了,会觉得有一点黏腻的潮湿。
但她还是想在他怀里待着,被他体温薰得脖颈间和背脊上,晕出了细细的汗。
他们在空无一人的水族馆里拥吻。
只有不会说话的鱼群见证他们彼此爱得到底有多深。
两个人的汗水滴落成凝胶的粘连程度,一刻也无法分开,一点点也不愿意。
纠缠着,疯狂地吻着。
他舍不得在有监控的地方深入一步。
就算渴求她到要疯掉也克制着,但是作恶的手指肆意凌虐着她的柔软。
她的发丝之间有一种清淡的甜香。
她的皮肤上有他刚才烙下的一个又一个印记。
她浑身在他的手指间颤抖,很轻,就像振翅的蝴蝶。
戒指的微凉变得滚烫,划过她皮肤就像游曳的火焰。
是藏匿在水族馆里的焰火,在5万立方米下熊熊燃烧着。
是两头孤鲸在无人知晓的地方,用彼此能听到的赫兹进行灵魂共鸣。
这抹无人知晓的蔚蓝婚礼,宛如一氧化碳在空气中燃烧的蓝色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