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鹤在京域读大学时,浪荡不羁的传闻人尽皆知。
但在朱茵敏的记忆里,他一贯对男女之事不敢兴趣。
几年前,他们读国际高中,对方堪称清风霁月,两耳不闻男女事。
面对选同一个方向,在他做group work拉近关系的示好各色人种的男女都拒之千里。
更别说,那时候他们一群人偶尔约着去旅游,从土耳其到马德里。
她周围的男生,在不同的pub里际遇不同人种的男女,接受别人的性暗示,开始一段床伴关系。
江衍鹤不会沉湎声色犬马。
他会在夜里穿着单薄黑毛衣出去。
在伊斯坦布尔的黄沙里,买下酒吧门口街头画家的油画。
朱茵敏一直对他现在的疏离和冷遇琢磨不透。
他那时候去英国给她送行,会专程去阿尔伯特码头无人问津的小店,买当地特色的榛子和肉桂卷。
送给她和她周围的朋友吃,叮嘱她和同学处好关系。
他们一圈人周末驱车去西柯比的滩涂。
但他宁愿和黑麦草呆在一起,也不愿意陪她去搭上来进修的国内名流,一起应酬交际。
他就是这样随心所欲。
关于江衍鹤的一切,都在她回忆着他的滤镜下,变得神秘。
那人实在是太控场,几乎没有他做不到的事。
所以今天自己穿着大振袖,他露出意料之外的神色,让朱茵敏感到高兴。
看见江衍鹤情绪波动得如此明显,还是第一次。
朱茵敏稍微鞠躬,径直坐到江衍鹤身边。
她给杯盏半满的各位年长者,每个人添酒到七分满。
又帮他们置了一碗瑶柱海鲜浓汤。
她礼节性地露出一个笑容:“刚才你们交谈,我听见了。如果婚姻是合作手段的话,我很满意这个手段。我爸爸眼里我只是个小女孩,做不了主,但我今天想给自己做主。”
扭头看向江衍鹤,落落大方地询问:“怎么样,今天我穿得好看吗。”
江衍鹤看着酒杯里,那汪被打得涟漪起伏的灯月,最终沉默。
她嘴角微翘,对朱鄂说:“你看小鹤没有说不好看,不枉费爸爸为我把赛艇拍下来。他是发自内心觉得我好看的。”
她说话恰到好处,把那人的沉默当称默许,让周围几个长辈都满意,才是江衍鹤未来伴侣的端庄大方模样。
“不愧是yumine,和衍鹤真是天造地设。”江衍鹤的叔父秦源笑着捧场。
朱鄂看着朱茵敏,拍了拍她的脊背:“小敏,你喜欢就行,爸爸会替你做主。”
藤原雅季也笑了起来:“别光顾着喝酒,多吃点食物也好,吃完去打牌休息一下。”
朱茵敏扬眉看着江衍鹤:“你会留下和我们一起玩牌吧,最近爸爸和叔父们很久都没有打牌了,手都生疏了。”
江衍鹤似是很反感别人替自己拿主意。
他不接这茬,坚决地拒绝道:“明天我要和霍鸿羽去箱根,实在没时间多应酬。”
朱敏茵笑容僵硬了一瞬间,很快再次恢复:“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去箱根吗?”
朱敏茵接着说:“爸爸也在场呢,小鹤你会同意的吧。”
朱鄂刚才用phallus威胁过江衍鹤。
到这个地步,他还能说什么拒绝之词。
江衍鹤沉默,没有发出声响,眼底也没有笑意。
半晌,他手指叩着浅青色景泰蓝花纹的酒杯:“你想来可以来。”
朱鄂欣然点头:“不错,我也支持你和衍鹤多来往。”
朱茵敏笑了,倚着朱鄂。
她给他做了一个手握黑鲟的寿司卷,一点点喂他吃下去:“多谢爸爸帮我和小鹤搭桥。”
几个长辈看着她都爱怜地笑了起来。
朱茵敏向周围长辈挨个问候以后,撒娇说:“这里好闷,我想和小鹤一起去走走。”
藤原雅季温柔地笑了,点头同意道:“去吧,和小鹤多沟通。”
会客馆外面全是接天连地的茂林翠竹,显得清雅而幽静。
暖色的路灯把青石小道照得发出柔和的光,地面有些湿滑。
两人站在日式原木亭边。
江衍鹤浮躁地低头取了一支烟,没有点燃,只是咬在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