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绵细的手掌挡住那人的方向,生怕他窥探到不可严明的少女怀春心思。
一边写一边看他手腕的静脉和骨峰。
心想还好没有在高中遇见江衍鹤,不然痴迷美色,像一位不早朝的君主,再也学不进去分毫。
打开信纸。
我的小j,可爱小鸟,以及坏蛋小狼汪汪:
想一辈子陪着你,永永远远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任何人说什么。
我们可是在雪山之上,那么多人见证下吻过的呢(害羞)
从花架到你教会我游泳的海,从环山公路到雪山,再到京都。我陪你走过了千万里。
虽然你一次都没和我说过“我爱你”,但我知道我被你深深爱着,不然你绝不会这样旁若无人。
我不信你只是看我兀自沉溺,我也不信你在玩弄人心。
别人说你的坏话,都是没有接触过你,认识过你,我都不信。
我就是这样确定。
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但我肯定不会对为你付出的每一分感情后悔。
万一万一,你有很喜欢的人,出现在你的眼前,那就忘掉这封信,也没关系,我不想我给你带来什么负担。
如果我们以后有什么无法解决的矛盾,你就拿着这封信来找我。
我想,我这么喜欢你,睡你一晚上,应该就解决啦。
不对,要睡你很多很多晚上,你要把我伺候舒服哦。
括弧(你有其他喜欢的女孩子除外,哼!我讨厌讨厌别人和我抢你,有人抢你我又会跑走掉的。)
想要老了也像今天一样和你抱在一起写字,对你撒娇,在灯下欣赏你。
希望和你七十年后也这样。
你的小汀。
礼汀写完后回过神,发现自己总在迂回地对他讲同样的话。
可是她愿意一次次告诉他。
很笃定,很确定,会永远爱他。
写完以后,她走了一会儿神。
看明亮的灯拢在朦胧灯罩下,砚台里的墨折射处,一汪似月亮的光斑。
“写完了?”他问。
她软软地嗯了一声,手指似雪中树枝,压平浅薄的辙。
动作细致地把它放进牛皮纸袋里,用绵密的浆糊封好。
她从被炉里面出来,穿着室内袜的脚坐久了就酸麻。
刚走一步就猝不及防地跌了一跤,滚入他的怀里,她又安静地趴在他胸口,听着他心跳撒娇。
礼汀环住他的脖子,仰脸对他笑:“当然写完啦,但是里面有个小彩蛋,装了你哄我开心的方式。”
“是什么?”他揽着她,眼神扫过那张纸,垂眼漫不经心地问。
他嗓音散漫,眼神却专心。
给礼汀一个感觉,就是他真的很想让她开心。
“才不告诉你,等几年后我们一起过来再试好了,到时候我看腻你了,肯定天天和你闹脾气。”
礼汀抱着他,两人揽在一起摇晃着,像海水里的一汪帆船。
她磨蹭着他,笑着揉了揉他耳朵上的黑发。
笑闹够了,两人鼻尖对鼻尖。
礼汀坐在他腿上,避开他衣摆的墨水。
仁子阿姨在下面叫他们去吃御节料理,说nhk已经在放送红白歌会了。
听见他俩没回应,楼梯缓缓传来脚步声。
就在这一瞬间。
他把灯光摁熄灭,从后面摁紧她的后脑勺。
京都黑的早,周围黯然无光。
礼汀的视网膜上还残留了他在灯下的轮廓。
她在他的柔泽的吻里,回味着他的英漠却浮了一点笑意的脸。
她又担心仁子阿姨突然上来,于是睫毛湿漉漉地颤抖。
他就是她的光,没有光以后,他就是她赖以为生的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