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汀揣摩不透他,小跑着跟在他身后。
把那几个赶海的、露出让人不适目光的人,甩开好远。
绕过满是瓦砾的拆迁房。
两人走了很久,终于来到一片接天连叶的密林。
“你等等我好不好,我要追不上你了。”礼汀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买下这里的原因,古井旁,有很大一片草莓园。”他说得淡极了。
那天我就想买下来,送给你,所以才会和风险投资部打电话,推迟了时间去找你。
“你说什么呀,我没听清。”
她气喘吁吁,把发丝用发带随意捆起来。
出神间,江衍鹤垂下手,握着一支翠绿的草莓枝柄,上面挂着一颗红透的,让人垂涎欲滴的草莓。
他递到礼汀的唇边,似施舍,似奖赏,是诱惑。
礼汀什么都没有想,小口喘着气,领取这份恩泽。
她感觉到自己五感已经丧失,本能地抬起下颌去叼,那颗江衍鹤给她的。
甜到熟透、压弯了枝条的,独一无二的草莓。
“上次给别的男人,表演樱桃梗打结。”
江衍鹤伸出手指,抚摸她红唇侧边的草莓汁水。
倏忽手指就狠了起来,擦拭一样凌冽地拂过。
他的手指冰凉,冷冽,刮磨过她的牙龈,无拘束地围绕着湿润打转。
草莓来不及吞咽,流泻到他的手心,她像小动物一样讨好地用舌尖舔走水痕,含住他的指节。
江衍鹤眼神沉下来,抿起薄唇,凑上前来,把她唇角酸甜的草莓汁,卷进了口中。
他摁住礼汀的后颈,手指穿刺进她刚刚绾起来的头发中,迫使她昂起头,来享受她的赏赐似的掠夺。
口津还有草莓的酸涩果肉,在他的舌尖滑动着,带着清浅腥的甜味在交换液体的同时,肆意在两人之间弥漫。
礼汀的发带滑落下来,漆黑头发滚落在肩颈后面,扑散开来,被江衍鹤捏在手心把玩,发梢在腰后凌乱地披散。
她被他彻底地拥进怀里,乌木和檀香的气息沉郁悠远。
他吻她,舌头追赶,似掠夺:“把樱桃梗忘掉,以后只要看见草莓,就必须要想起我。”
实在是一个记仇的坏男人。
属于那种,别人碰掉了几根皮毛,都会转头夺走对他不恭敬的人性命的野兽。
礼汀软软地呼吸着,讲着俗气的幼稚情话:“我再也不会打结给别人看,因为我的初吻都是你的,在昨天晚上。”
“那昨天晚上,脑子里是他还是我。”他居高临下地圈着她,观摩她的反应。
“他是谁?”
礼汀意识昏沉,有一点缺氧,手指不拽住他的衣角,就会跌坐下去。
在被吻到晕厥失去意识之前。
她感到江衍鹤和她的手指相互交缠,血管到心脏似乎一起跳动着。
她在献祭,她在享受这种堕入地狱似的乐趣。
江衍鹤,我真的,我真的好爱你啊。
我什么都愿意奉献给你。
礼汀想。
“换气。”
她听见江衍鹤命令道。
因为在果园里,被吻到晕厥以后。
礼汀困意来袭,微微眯了一会儿。
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刻。
清醒过来的时候,礼汀正仰面躺在草莓园被绿色叶子缠覆满的地面上。
她在阴凉处,身上搭着小毯子和江衍鹤衣服。
江衍鹤在她睡着的时候,自虐地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他背对着她,似乎很痛苦的模样。
跌坐在地上,垮着肩膀,耗尽力气与体内的疼痛抗衡一般。
手指紧紧抠入肩膀皮肉里,脖颈上的青筋颤抖。
礼汀不知道那人为什么要这样自我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