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渴切地希望她,最终扑进自己的怀里。
挂上耳机,里面正放着那首他听过上千次的《梦到内河》。
“也许单手。怕扼不死我,若要死,这一刻正是愉快高峰,请给我更多。”
杨洵就着药房的白炽灯观察自己修长白皙的手。
这是一双握柳叶刀和止血钳的手,有薄茧,但干净温暖。
为什么占有她的人,不可以是我?
为什么给予她的人,不可以是我?
杨洵现在就是迫切地想知道,她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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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经很深,京域大是全国顶级学府。
学校各处都响起即将关闭的提示音乐。
夏夜的风带来细微的凉意,梧桐树在空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有晚归的情侣,你追我赶地骑着单车。
笑声爽朗,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接近,掠过。
从礼汀身边经过,空气里都是甜丝丝汗津津的。
她看着他们经过的背影,轻柔地笑了起来。
平淡而美好。
礼汀的手指微微捏皱裙摆,她眼眶湿润。
在一旁看着别人幸福,被爱着,也会感到开心。
有没有人能告诉她,被人爱着,究竟是怎么样的感觉呢。
被珍视,安全地好好保护起来,信念和梦都干净到剔透。
被温和对待,鼓励和帮助。
不会被捏碎,被人格摧毁,被世情践踏,被社会抛弃。
但是包括自己在内大多数人,都带着原生家庭的敏感自卑。
总觉得,不够好。
要再做得好一点,努力去爱别人,就会得到爱。
这条路对吗?
这条路不对吗?
但是也没有人,温柔地给她指出一条,明亮的、会有一个确切答案的道路呀。
她只能把救过命的江衍鹤当信念。
然后孤勇地踏上这一条,不知道结局升仙还是坠亡的无望之路。
像赌徒,抱着仅有的筹码,为了不再家徒四壁,渴望一朝翻身的妄想里,粉身碎骨浑不怕。
她真的,从小到大,一点点爱都没有得到过。
有人执迷身外之物。
人总需要有勇敢生存的理由,她只是渴望被温暖,都不可以吗?
礼汀去爱心救助站放下药膏。
敷完药,用绷带给后腿受伤的流浪猫猫缠上。
礼汀一层一层卷着白色网纱,动作细致温柔。
想起之前江衍鹤之前给她脚跟上药时,坏心眼地举动。
礼汀白皙的脸像被火燎似的红起来。
她见猫咪干渴得厉害,心想可能小猫们白天更难受。
于是,在自助喂猫机那里灌了一些新鲜的饮用水。
“喵呜——”
那只脚受伤的小猫咪,是被人遗弃的小狸花,脚一瘸一拐的,非常瘦弱,胡须参差不齐,眼睛大大的。
伸出有倒刺的小粉舌头,来舔礼汀的手心。
礼汀温柔地抚摸着瘦弱小猫的毛发,睫毛染泪,怜爱道:“喵喵,乖呀,希望我下次来看你的时候,你已经好起来了。”
到了图书馆,刷完卡。
中央空调温度很低,导致气温阴郁,礼汀感觉有点呼吸不畅。
她拉低口罩,抱着书往电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