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很神奇。
眼睛直通心灵,看着一个人的眼睛,越是认真,感觉越是奇妙,尤其当你自己也不知道,不明白一些情思深藏心底之时,效果来的更加突出。
“怦怦……怦怦……”
杨暄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好像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似的。面前崔俣越来越好看,越来越勾人,他得双手握拳,齿咬舌尖,用力忍住,方才能压下那股子不知道从哪蹿出来的野望。
太子十几年来,第一次红了脸。
崔俣看到杨暄涨红的脸,觉得有点不对,伸手探向杨暄额头:“可是哪里不舒……”
杨暄别开脸,躲过了那只修长白皙,似凝玉脂,让人很想咬一口的手。
崔俣微讶,缓缓的,缓缓的,放下自己的手,眼梢也一点点垂下去。
然后,他跪起身,两手交叠置于膝前三寸,额头抵于手背,端庄肃穆的行了个礼:“草民崔俣,拜见太子殿下。”
因在床上,这礼节显的有些不伦不类。可杨暄挡在床前,他初醒又气力不继,下床于他是个难事,这次机会若再不动,气氛会更为尴尬,遂他心随意动,端端正正的行了这个礼。
杨暄神思飘乎之际,拦之不及,让崔俣这个头磕了个结结实实。
看着崔俣端正严肃,挑不出一丝毛病的跪姿,杨暄瞬间黑了脸。
他是太子,别人跪他,天经地义,他从不觉得有问题。可崔俣……这么一跪,好像之前熟稔亲近全部化为乌有,好像他们中间竖了一道天堑,尽为疏离冷漠,再回不到从前。
“你一定要这样么?”一定要一醒来就气他么!
崔俣头垂着,连声音都不复往日温切:“君臣有别,往日是崔俣唐突,还望太子莫怪。”
杨暄没说话。他只是气的踹翻了一张椅子。
“砰”一声巨响,仿佛重重敲在心底。
崔俣叹了口气:“太子……”
杨暄握住崔俣手腕,欲把他拉起来。
崔俣挣了挣,可他哪敌得过杨暄力气?反倒因为挣的太猛,力气反弹,被杨暄重重一拉,扑到了人怀里……
崔俣近距离看着杨暄紧抿的唇,绷紧的下鄂……好像,更尴尬了。
杨暄死死箍住崔俣肩膀,瞪着他的眼睛:“……你别气我!”
“太……”
“你再气我我真生气了!”
崔俣闭了闭眼睛:“可是身份不同,怎能同往日一……”
“就同往日一样!我愿意,我喜欢,你就得我的话!”仿佛担心崔俣不听话,杨暄低吼出声,“我是太子!”
竟以身份压人了。
崔俣长长睫羽忽闪了一下。
“同往日一样?”
“一样!”
“若有失礼逾矩,你不生气?”
“你敬我疏远我,我才会生气!”
“若是……我对你做法不赞同——”
“你尽可如往日一般教来!”
崔俣唇角微扬,凝有笑意:“很好。”他推开杨暄,安坐床上,背靠引枕,指了指桌边茶壶。
杨暄赶紧倒了杯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