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忙任何事。当时那句话,他记的很清楚。太子救他,是因为他‘念苍生计,为百姓安,是好官’。太子也不肯告诉他姓名,问急了,就留下一个笑容,说是‘希望天下安平的人’。
这样的太子,至情至性,心念苍生,怎么会有异心?
这家国天下,本该就是他的!他隐隐忍忍成长,难道还是他的错了么!
李贺眯着眼,凌厉目光扫过昌郡王,肃身直立,交不多言,但心里,已有决断。
至于在场其他人……也有少许见过杨暄的。
杨暄每次露面都很谨慎,除了谢家秋宴时人多点,别的时候,他要不要见人,都会事先做过准备计划。对他印象深的,肯定不会揭穿他,对他印象浅的,或者干脆只有一面之缘记忆不清的,更不会开口。
至于为什么……太子眼下形势略尴尬,承认认识,与他走的近,必会有麻烦。当场揭穿是机遇,是富贵,还是灾祸,遇到皇家,可都说不准。长安地界上,多看谢家眼色行事,如今没人第一时间开口,更不会有人愿意做出头的椽子。
遂房间里气氛……很是融融。
杨暄游刃有余的应对平昌两位皇子,以眼神安抚压制住熟悉的人,由浅入深的谈着邸报,朝廷大事,同在场各位大人们探讨交流政事,玩的相当溜。
过了最危机的那段,气氛平和下来,他竟已能分开些许心神,记挂崔俣。
这消息,是崔俣带给他的,很及时,再晚一点都会有大麻烦。也不知道崔俣怎么知道的,现在……又在哪儿?
……
西南面临崖处,山风呼呼的刮,卷着大片雪花往厢房里灌,蓝桥抱着崔俣,哭的稀里哗啦。
这里太冷,主子又晕过去了,别说热水炭盆,连保暖的衣物都没有,蓝桥非常担心主子出事。他本想去外面求助,反正现在也没被绑着了,出去跑几圈,总能找到人。可主子晕倒前吩咐在这里等……
蓝桥是个听话的小厮,对于崔俣命令,从来没有二话,亦从不自作主张。有时候这样不好,下人也是要保护主子的么,可蓝桥知道自己笨,担心好心办坏事,干脆愚忠听话,哪怕守着命令死了,也不改初衷。日子久了,崔俣越发了解他,是以命令下的准确又放心,如果拿不准,就不会下指令,蓝桥可以由着自己来。
既然之前已经下令,就是不能走……
蓝桥只得用背挡着风,心焦不已的守着崔俣。
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等的头发都白了,又好像没多大一会儿,被他请托帮忙的男人回来了。
“哟,又哭了?我说你这小呆子怎么老是哭啊,也不怕眼泪冻住砸了自己的脚。”
蓝桥看到来人非常惊喜:“木头!”
男人炸着手挡:“停!高兴行啊,别往我这扑,男男授受不亲的。”
“谁跟你亲!”蓝桥瞪他,“快点,帮我把少爷送下山!”
男人摸下巴:“哟,这就凶起来了?刚刚不还是哭的要死要活没办法么?”
蓝桥拿眼角瞥他:“我用你,是订好的交易以后要给钱的,你又不是我爹娘我主子,我为什么对你客气?你性子这么讨嫌,早晚被人打死!”
“你——”
一句话还没说出来,蓝桥已经又瞪了他一眼,心急的不行:“你倒是快点想办法啊!”
男人没办法,长长叹了口气。
“你身上还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