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动……难免会得些蛛丝马迹。
他决意以吴咸多疑不慎自省,日后若遇类似的事,必定多加排查。
不管怎么说,崔俣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
对局势分析交流完毕,杨暄提起另一件很重要的事:“今日之后,我——”
“要走了么?”崔俣反应永远一流。
杨暄扬眉,一脸‘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无奈’:“水路往西,河帮人数渐少,风格却越发彪悍,我此行,时间上恐会耽搁良久,或许半月,甚至一月不能回还。”
崔俣非常明白。杨暄有大事要谋,有自己的打算,而且长安来了两位皇子,总是要避开的。理解归理解,可不知道为何,心里很不安稳,总觉得杨暄离开很久不是个好主意。
身上背着个金手指,崔俣对自己感触很难不敏感,遂正色叮嘱:“尽量早些回吧。”
杨暄看向他的目光骤然变的火热:“知道了。”
三个字说的不紧不慢,似乎带着浓烈的个人情绪,有点满足,又有点……宠溺?
崔俣第一次对自己解读出的东西不甚自信,是不是眼瘸看错了?熊太子能有什么特殊意思!
杨暄抬头缓缓崔俣续上茶,唇角不由自主高高扬起。
好看的兔子舍不得他,催他早点回来。
碍事小厮也风寒生病,不能来打扰。
真好。
这样的日子简直不要太好!
……
是夜,杨暄没怎么睡好。许因马上又要小别的离愁,许因对即将面临的各种局面担忧,他睡的很浅,梦境缭绕不去。突然,怀中一暖,好像多了什么……
睁开眼,好看的兔子果然又滚到他怀里了。
不知为何,他对这兔子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宽容,而且只要视野里能看到这个人,他就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满足感,甚至性格会随之沉静,行事手段趋于安稳,连思虑都会周全很多。
这个人教会他很多很多东西,他们亦师亦友,亲密的像手足。
这是段很难能可贵的关系,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没福气拥有。他本当珍惜满足,可他总觉得……不够。
他不知道内心偶尔出现的焦躁感是为什么,可就是忍不住。他是太子,本应拥江山入怀,富有四海,可偶尔他会有这样一个想法:只要能留这只兔子在身边,他愿意以江山相换。
这很荒谬,可……
睡梦中的兔子无知无觉,睡颜沉静,嘴唇微微开启,两只爪子紧紧抓着他里衣襟口,天真的像个孩子。杨暄有想在他眉心红痣亲吻的冲动。
他突然发现,他和碍眼小厮斤斤计较,看不惯总爱撒娇让崔俣顺毛的小老虎,一切一切类似争宠的行为,其实并不是因为那两个太讨厌,而是……他想和崔俣更靠近。
想要和崔俣更近更近,近的像一个人,没有任何其他别人或者动物,能比他和崔俣更亲近。
心中暖暖胀胀,杨暄轻轻抬手,摸了摸崔俣眉心,又顺着软滑肌肤,慢慢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