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算的不止他柳先生一个人。
若胡乱批言,换个人一看就会穿帮。
这也违背了他从事占卜一行的规矩。
他能做的最多也只是尽量将批言中不利于两人结合的部分找出来。
他认真将两人的生辰八字核对过一遍后,根据祖上传下来的典籍开始核算。
不出所料,两人的八字并不犯冲,但也不算特别契合。
一般十对夫妻中,有六七成都是这种不上不下的样子。
若是两方皆有意,一般都是从中寻些吉利的来说,便也能成。
此次,项甲的意思,自然是要找些不吉利的来。
柳先生略微思忖,便有了主意。
他摊开纸笔,开始写批言,没多久便成了。
写好后,他将批言递给项甲。
项甲接过批言后,简单的看了一眼。
前头那些繁复的修饰之词他也看不明白,当最后看到,有伤长辈西个大字时,项甲放下心来。
他微微拱手,“多谢柳先生大义”
“柳某不懂朝堂事,不过是据实而言罢了”
从柳府出来后,项甲又去了趟绣坊,才回了定安院。
这段时间,他得了空闲便会去绣坊瞧瞧。
那徐渺儿倒真是个练武的胚子,正儿八经学习的时间不长,但进步飞快。
短短月余时间,在用剑一道己经算是入门了。
他最近得了一把轻巧的短剑,正适合刚入门的人用。
入门后的剑谱他也寻了些来,打算一并带给徐渺儿。
……
傍晚,林冷殇书房内。
项甲入内,微微躬身,“侯爷,这是柳先生给的批言”
说罢,他便将批言递了上去。
林冷殇接过批言后,逐字逐句的开始解读。
按照上面所写,自己跟胡银虽然不犯冲,但若迎她进门,不仅会对长辈不利。
就连往后府里出生的女婴,都会受影响。
名义上,他还在世的长辈,便只剩下老太太跟王夫人了。
所以跟胡银犯冲的,其实是府里的女眷。
看到这些,他面露松缓之色。
将批言仔细的收进了抽屉中。
有了柳先生的批言,再加上他主动在陛下面前一说。
哪怕那胡银再一厢情愿,哪怕那小公主再吹枕头风。
陛下也不会轻易下旨的。
毕竟柳先生的批言,陛下是深信不疑的。
想当年,先前的淑妃就是因为柳先生的批言,才没有被选为后的。
后来,果然验证了他的说法,淑妃早早的过世没留下一儿半女。
而容貌不算出彩的皇后,则己给陛下生育了两位皇子。
论母族的家世,皇后跟淑妃是不相上下的。
在此之前,柳先生还为陛下算过些别的,听说也都一一应验了。
只是淑妃这一出,格外容易让人记住罢了。
项甲见林冷殇看过信后,久久不发话。
便轻声问道,“侯爷,是有不妥吗?”
林冷殇摇摇头,“很合适”
批言的落脚点放在老太太身上,再适合不过了。
反正他上次己在冷雨夜为老太太跪求过救命药。
这一次为她再拒绝个胡人入府,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纯孝的形象,早己在陛下了打了基础的。
见项甲立在那,一脸疲惫的样子,林冷殇淡淡的道,“没事了,下去歇歇吧”
项甲微微施礼,退出了书房。
这段日子他没少往绣坊跑,偶尔还会亲身教授徐渺儿剑术,确实比平日里累一些。